“我要和你和離。”林瑤發現說出來這話之後,原本沉重的心,一下子就變得輕快了起來,她耗費了十年的青春,父母半數的家產都用在這人身上,十年之後他功成名就卻從妾侍身上聽到了昨日黃花?糟糠之妻不下堂?原來她今日的所得不過是王正澤憐憫施舍才能擁有的?
不,她不需要!
林瑤甩開王正澤伸過來的手臂,不去看一臉驚愕的錢淑秀,疾步的往回走,到了內室她指著奶母曹氏道,“收拾行囊,今天我要搬出去。”
奶母一臉震驚,道,“夫人,您在說什麼?”
“我記得去年在袖佛山置辦了一處莊園,就去哪裡住。”林瑤說道這裡,又對著大丫鬟茂春說道,“你去開了庫房,把最近贖回來的幾個陪嫁都帶著。”
曾經他們艱難的時候,當光了林瑤所有的陪嫁,那之後幾乎是靠著賣林瑤出眾的繡品挨日子,再後來王正澤仕途順利,林瑤也開始學著做生意,這幾年來賺了不少,已經把大半的陪嫁都給贖回不說,還在境外添置了新莊子。
茂春一時發愣,就見奶母曹氏對著她使眼色,她應了一聲,“夫人,奴婢曉得了。”出了門,卻是朝著王正澤的書房而去。
結果剛到了門口就聽到女子抽泣的聲音,茂春站住,側耳聽到女人委屈的聲音,“大人,妾身是不是言語不慎惹惱了夫人?嗚嗚嗚,她為何不接我的入門茶?”
茂春是林瑤的陪嫁大丫鬟,一路跟著她從娘家出來,自然是知道的她這十年來的艱辛,前幾日知道王正澤晉升為戶部尚書,正是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內閣大人了,她當時不知道有多高興,還想著他們夫人終於熬出頭了,誰知道這才高興幾天,就突然要納個良妾進門。
“不是你的錯,她隻是……,你莫要著急,先去歇著,我向你父親許諾過,你雖不是正妻,卻也不會委屈了你。”王正澤溫柔的哄勸道。
錢淑秀滿目的仰慕,順從道,“那老爺,妾身先回去了。”
“我送你回吧。”
“老爺,這可使不得。”
“如何使不得?讓老爺寵寵你。”王正澤淺笑著,儒雅偏偏。
茂春身子僵硬,臉色甚是難看,她想起他們老爺多久沒對夫人這般輕聲細語的說過話了?如同公事公辦一般,對著夫人除了每日交代一些庶務,就沒有其他的話了。
正在這會兒,王正澤攬著錢淑秀走了出來,正好看到了路邊站著的茂春,王正澤自然認得茂春,知道她是林瑤最為看重的大丫鬟,她能來這裡,自然是林瑤發了話,皺眉道,“可是夫人叫你來請我的?我現下沒空,你叫她在屋裡好好思過,當真是全無往日的體統,還說甚麼和離?我瞧著往日的情分,暫且不去計較這話,但是她要繼續這般不知悔改,無理取鬨,就等著我一紙休書吧。”
茂春想要替林瑤說情的,但是這一刻卻是突然說出來任何話來,錢淑秀嬌美動人的依偎在王正澤的懷裡,兩個人濃情蜜意自是不必說,再想想夫人一個人落寞在坐在屋裡的樣子,又想著剛才王正澤薄情寡義的話來,就覺得怎麼就這麼憋屈?
等著王正澤走後,茂春轉頭就去了庫房,對著看庫房的婆子說道,“這裡麵的物件都包起來,一個都不要剩下。”
那婆子一臉的茫然,顯然不是很明白茂春的做法,但見茂春怒氣騰騰的,也就不敢說話,喊了幾個小丫鬟過來,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起來。
林瑤真正收拾起來才發現,她的首飾衣物不過幾個箱籠,這些年來光想著如何開源節流,卻很少給自己添置,至於對王正澤,那自然是沒有虧待過,就是她自己不穿也要給他弄一身最體麵的衣裳來。
所以很快,不到下午就收拾妥當了,林瑤換了一身衣裳,就上了馬車,等著看到那熟悉的房子,一時忍不住歎氣。
奶母道,“夫人,咱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!”
林瑤果斷的搖頭,拉上簾子,讓車夫啟程。
林瑤沒有告訴任何人,她昨天做了一個夢,夢裡她忍著委屈接納了錢淑秀,再後來錢淑秀生了兒子,按道理這孩子應讓她這個正正妻來撫養,掛在她的名下,王正澤卻是不肯,還把她送到了庵裡,說她得了重病需要“靜養。”
她被關在庵裡,如同坐牢,到死也沒能回去。
隻是偶爾旁人提起王正澤都會說,他是個仁厚的君子,糟糠之妻不下堂,他的原配娘子林瑤又醜又老,壞了肚子還不能生育,他卻一直養著,就是生了病也隻是送到了庵裡修養,沒有休棄。
多麼可笑,這就是她勤勤懇懇的一生。
那夢境似真似假,無法辨認,但是林瑤卻突然想通了,與其那邊憋屈的活著,還不如撕破了臉和離,更何況她手上還有王正澤的把柄……,自然無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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