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裝手帕的匣子是螺鈿梅花紋的黑漆紫檀木,十分的漂亮,裡麵整齊的擺著十二個手帕,拿出來一個瞧,果然棉布柔軟,貼在手上就很舒服,上麵繡著的花色也是精致秀美,可見國公夫人的用心。
太後最後一點的怒意也消的七七八八。
兩個人閒聊了一會兒,國公夫人見太後展顏,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,“聽說陛下要在宗室裡尋個合適的人選,當做嗣子?”
太後就猜到國公夫人是為了這件事來的,冷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。
國公夫人一時躊蹴,她膽子小……但她和太後相識了幾十年,倒也知道她的脾性,鼓起勇氣說道,“國公爺讓我傳話過來,叫您不要逼著陛下了。”
“我逼他?瞧瞧他乾的事情!”
“陛下不是小孩子了,都已經三十而立了不是?”國公夫人性子好,柔聲哄道,“就是我家小六,看似軟和的脾性,被逼急了也會逃婚,何況是陛下?”
“這是什麼話?”太後突然吼道。
國公夫人咬了下唇,在太後怒目中,戰戰兢兢的說道,“陛下已經三十一了,娘娘!”
旁人不知道內情,但是國公府自然是知道的,特彆是上次太後和皇帝大鬨,皇帝直接去了白雲寺,那時候國公夫人還跟國公爺一同去看過皇帝,皇帝那神態,目光裡沒有一絲波瀾,當真如僧人,當時回來的時候,國公爺就對她說,在這般下去,皇帝真要是逼急了出家,那可是大事不妙了。
而這次外麵都說皇帝要定下嗣子來,而他們都知道,這是太後最不願意看到的,國公爺就趕緊把她送入宮裡,來說服太後。怕是母子反目。
等著國公夫人走後,太後一個坐在屋內半響,最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,對著呂嬤嬤說道,“國公夫人說的對呀,我一直把
他當做孩子……”
看著太後落寞的神態,像是突然間老了十歲一般的,呂嬤嬤知道,這一次太後是徹底死了心了,想來以後也不會在逼迫皇帝,安慰道,“您不是說陛下在外麵肯定有了人?咱們再等等,興許陛下就會領著那女子和女子生的孩子入宮。”
太後一聽,無奈的歎氣,說道,“他這般鬼鬼祟祟多久了要是能生早就有了,怕是找個不下蛋的母雞,也是白搭。”
太後話雖然如此,但是心裡卻暗暗的期盼了起來。
皇帝跟太後吵了一架,終於說出壓在心口多年的話來,隻覺得又是悲涼,又十分的痛快,他小時候自然也是怨恨過太後的,特彆是每一次做了噩夢,睡不著的時候,總是能憶起在暗黑的水中,他那麼多絕望和痛苦,而自己的生母卻是眼睜睜的看著。
但是隨著在宮中長大,也能體會了太後當時的處境,那時候那個法子,雖然冒險,卻也是最快的方式。
果然,先帝看到二皇子明目張膽的把他推入湖中的時候,終於意識到,李貴妃和二皇子在宮中的勢力,怕是涉及皇權……李貴妃被皇帝厭棄了。
所謂的恩愛寵幸,最終也抵不過權勢兩個字而已,先帝最愛的還是他自己。
***
趙恒出了宮去,自然去了彆院,他記得今日是林瑤在家中的日子,她隔著一日會去酒樓,隻是到了門口卻發現人不在。
“可是又去采野菜了?”
曹嬤嬤回道,“說是胸口悶的荒,就去山裡散散了。”又道,“三爺您在這裡等會兒,夫人馬就回來了,我給您沏茶去吧。”
趙恒卻道,“倒不用忙,我也有些胸悶,正好去去散散。”
這彆院在袖佛山上,彆的不說,景致卻是一流的,趙恒心裡正憋著一口氣,自然是不願意在廳堂裡等著了。
到了山路上,就看到林瑤手裡提著一個籃子,裡麵裝滿了黃色的鳧公英花,還有白色梨花,幾隻桃花,甚至林瑤的頭上也戴著鳧公英的花環。
林瑤看到皇帝,忍不住笑著小跑過來,問道,“三爺,什麼時候來的?”
皇帝忍不住也跟著笑,眼底裡的柔情都快要溢出來了,道,“剛來,這是你自己編的花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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