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都不知道女人來大姨媽是這麼難受的。
手腳發軟,小腹脹痛,下方隱隱有空蕩蕩又難耐的下墜感,像是關不上的開關,猶如黃河之水奔流翻騰不複還。
被生活磨平了霸道總裁的棱角,易英朗選擇妥協。
小唐從黎蔚家裡搬來了小半箱的衛生巾過來。
小唐:“蔚蔚姐,我拿了好多你喜歡用的安心褲過來,放心用,管夠。”
易英朗絲毫沒有感激之心,並且無情的趕走了小助理。
看著那粉粉花花包裝的東西,閉著眼深深呼吸,最後以風蕭蕭兮易水寒,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英勇姿態拿起了其中一片走進了洗手間。
黎蔚不放心他,很儘職儘責的站在洗手間門口問:“你會用嗎?要我教你嗎?”
“閉嘴。”
被無情拒絕後,黎蔚意興闌珊的抱著胸靠著牆等易英朗搞定。
沒過多久,易英朗臉色極臭的打開了門。
黎蔚嘿嘿笑了。
她為從來沒用過衛生巾的總裁大人示範怎麼用。
“你看,要把這兩個小翅膀打開,再把貼條撕下來,哦哦,背後的那個大的貼條也要撕下來,這樣才不會左右挪動。”
黎蔚生怕自己語言描述得不夠明白,手已經扶上了自己的褲腰帶,“要不我貼一個給你示範一下吧?”
這個女人,自從最後那道心
理障礙破除後,是越來越沒皮沒臉了。
易英朗眼見著她真的要用自己的身體親身示範,為抑製住掐死她的衝動,隻能撇開眼,語氣生無可戀,“我知道了,不用示範了。”
搞定衛生巾後,易英朗覺得自己離當場去世就差那麼一點。
他出來的時候,黎蔚在幫他搞衛生巾分類。
“這個是日用,這個是夜用,還有還有,晚上一定要記得穿安心褲啊。”
衛生巾還搞這麼多分類,女人就是麻煩。
易英朗心不在焉的嗯了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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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晚上,黎蔚不舍地被魏彬帶走,易英朗看著麵前的安心褲,嗬了聲。
他一個自製力極佳的男人,就算來姨媽也無所畏懼,還需要這種和紙尿褲沒什麼區彆的玩意兒?
他果斷摒棄了安心褲。
大半夜,易英朗白著張臉,痛苦的在床上輾轉反側。
根本睡不著。
他咬著唇,死死按著小腹,想試圖緩解這種痛感。
怎麼這女人都沒有告訴他,女人來經期的時候,晚上會這麼痛。
漆黑的病房突然亮了,是從醫院走廊透進來的微弱光芒,易英朗眯起眼,艱難的朝病房門口看過去,發現黎蔚正鬼鬼祟祟的趴著門站在病房門口。
她小聲問:“郭姐她們走了吧?”
易英朗虛弱地說:“走了。”
黎蔚這才放心的走了進來。
“你來乾什麼?”
“我知道自己來姨媽的時候有多痛啊,所以過來幫你緩解緩解。”她坐在床邊,掀開了易英朗的被子。
易英朗立馬警惕,“你乾什麼?”
黎蔚掀起他的病號服。
易英朗急了,“黎蔚!”
“噓!”黎蔚趕緊衝他比了個小聲的手勢:“我幫你揉揉肚子。”
溫暖的大掌覆在自己柔軟的小腹上,奇異的觸感襲來,易英朗微愣,黎蔚卻已經熟練地找到了地方,慢慢地,溫柔地替他揉了起來。
弱光中,男人的身影高大,側臉清俊柔和,臉上還帶著些許擔憂。
竟有那麼一瞬,易英朗看自己的臉居然也出了神。
他閉眼,既羞恥又無奈的任由黎蔚替他緩解。
後來黎蔚又替他泡了杯糖水。
過了會兒,易英朗真的感覺好多了。
“我手法不錯吧,”黎蔚衝他得意的揚起眉,“我痛經的時候就這麼替自己揉,說真的,如果我不當藝人的,憑我這十幾年積攢下來的手藝,完全可以去當按摩師,還是生意特好的那種。”
“你自己揉?”易英朗緩緩喝了口糖水,喉嚨裡彌漫著一股甜:“怎麼不讓人幫你揉?”
痛經的時候手腳無力,當然不比彆人幫忙。
“沒人幫我揉啊,我也不好意思麻煩彆人。”
黎蔚剛來初潮那會兒,收養她的叔叔阿姨正忙著每天接送自己的孩子去上興趣班,後來她念了寄宿學校,到了晚上室友們都睡得香,她連痛都不敢出聲,生怕吵醒了室友,手就捂在被子裡,輕輕地替自己揉肚子。
她父母雙亡,寄人籬下,到如今終於在事業上打拚出一番天地,這對於將她創造出來的作者來說,不過是鍵盤敲擊出來的幾行字,而黎蔚確是真實的經曆了這麼多。
如果那些寫悲劇的作者能聽到自己創作出來的角色的內心真實剖白,會不會就沒那麼殘忍。
會不會願意給他們筆下的一個角色,一個幸福美滿的結局?
黎蔚就屬於被虐得實在太慘,虐出了自主意識。
易英朗想起自己以後在裡對她做的那些,心情忽然有些複雜。
他抿唇,不自覺放柔了語氣,“為什麼大半夜還特意過來看我?”
黎蔚眨眨眼,理所應當的說:“你要是失了眠,會害我這張臉上長黑眼圈的。”
“……”
易英朗閉眼,冷著臉不再理她。
趕緊想辦法換回來,趕緊!
他心裡對黎蔚諸多嫌棄,但身體卻很誠實的在經過黎蔚的照顧後,沉沉睡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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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易英朗側漏了。
他躺在床上,用沉默來表達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不滿,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,隻想安詳等死。<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