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者一個,扶持皮大鵬的那些人,基本可算是同行,同行是冤家啊!何衝十來年時間,也足夠各自境況出現巨大分化,各自利益、麵臨局麵,早已今非昔比,又怎麼可能還會鐵板一塊呢?
其中生意做的不小的,受到的影響有限,畢竟皮大鵬給平了十來年的事兒,已經安心經營出了不錯的底子,潛心耕耘下,自己已經在行業內站穩了腳,對其需求已經沒多少了,沒了他也有資格跟其他人談合作,甚至早已勾結新勢力,失去他最多就是多付出點,足以依靠自己來應對一些風雲變幻。
生意不大的,自然是希望皮大鵬能繼續為他們提供庇佑、平事罩著他們,但沒有其實也影響不大,大不了多給彆人抽點水、交點錢,反正這小打小鬨的生意,彆人也不至於看上來搶走。
就算真被搶走,損失其實也不大,大不了換其他門路、搞其他生意去,最多賺得少一點,他們生意核心是通曉各種門路、關係這些,換樣生意也不至於一點沒得賺。
最難受的,是夾在中間那些不上不下的,風雨自己不能遮,離了皮大鵬一夥的庇佑,就可能被吃乾抹淨,繼續跟著皮大鵬一夥人混,其現在又在各種作妖,損害了他們很多利益,但相比被吃乾抹淨也隻能捏著鼻子認。
而且其中不少人,為方便借著皮大鵬這股勢力的名義行事,還乾脆自己加入到了皮大鵬手下,畢竟相比出事了皮大鵬可能的不相幫,還不如乾脆加入幫會,有事就直接繞過皮大鵬,拉著其他幫眾為他們站台。
其中有一些,還是先當了皮大鵬手下,後才插足這一行的,甚至有些人,本身就是為了能進入這一行,選擇了先跟著皮大鵬混,攤子上抱怨那些人應該就屬於這幾種情況,現在是不僅要上貢,還得聽人使喚調遣,才有那麼大的怨念和憂慮。
“林隊,這些人的消息應該非常靈通啊!是不是可以接觸一下?不說弄到多少情報,至少不讓他們倒向日本人那邊啊!”
林默聞言,笑道:“我們能看出其消息靈通,彆人同樣也能,一個這麼鬆散的利益團體,其中又有很多信息情報渠道,估計早讓各方的人滲透成篩子了,裡麵大概率連我們自己人都有。
甚至這個團體這麼鬆散,很可能就是各方想要維持這個局麵,你不會認為,一個隻是塊頭跟力氣大點兒,還一根筋沒什麼腦子的人,能撐得起這麼大的場子十幾年吧?
現在亂了,估計一方麵是內部確實有些問題,但肯定外部也有人不想再維持現狀了,所以借著機會推了一把,這裡麵很亂,所以我剛才才製止了你的打聽,因為那些也有可能是有人拋出的魚餌,想釣魚呢!”
朱三寶點頭,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,回道:“我明白了,是日本人想要完全掌控這些人,繼續控製這些消息、情報渠道,所以才推了皮小妹這些人一把,讓他們出來攪局……”
“你明白個球!”林默嘴上沒半點留情,打擊了句,一臉無語,能有那麼簡單才叫怪了。
“在上海,日本人屬於是眾矢之地,彆看表麵上最近一直在上蹦下跳,但其實走的是敲邊鼓、逐步侵蝕擴大勢力與影響,最後靠著這些逐步累積扭轉局勢的路子,而在真正跟情報這些直接相關的東西,他們的動作是非常謹慎的。
日本人在上海,處於進攻、擴張、侵略的強勢姿態,但又無法完全徹底掌控壓服其他勢力。其他勢力,尤其外國勢力這些,明麵上可能不捋虎須,也不敢過分的忤逆抗拒,但私下絕對將其視為了最大威脅,明麵上會溫順,但在暗中的情報這些上,絕對會對對方進行嚴防死守、搞各種對抗破壞的行動。
日本人應該很清楚這一點,所以哪怕在南京吃了我們不少暗虧,也依舊選擇揪著我們針對,找場子找麵子什麼都是次要的,甚至驅逐打擊我們的勢力都非主要,他們的首要目的,可能是借著打擊我們為由頭,暗渡陳倉擴大其在上海的勢力。
單用我們當靶子,就可在明麵上界定為兩邊的爭鬥,牽扯不上其他人,如若我們鬥不過,並讓其勢力大肆擴大,那些洋人,說不準還會將問題歸咎到我們頭上來。
但想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暗渡陳倉,他們的動作便不能太過,讓這些洋人勢力早早意識到問題,所以他們下手的,主要是普通幫會及政商人士這些,想通過敲邊鼓來扭轉局麵,大幅擴張其勢力,但並不會在跟情報這些直接相關的地方下手,以免引起警覺,畢竟情報線上的人,是非常繁感警覺的,在這些人前露餡不符合他們的利益。
為何不符?因為上海的勢力態勢,短期之內,他們是無法徹底打破解決的,想要徹底解決就得先解決租界,而租界又代表了歐美各國在華的巨大利益,如果真願意動,上次戰爭的時候便動了,連打仗都沒動,更彆說現在。
所以日本人最多讓自己勢力擴張而增強其在上海的影響,然後讓各種牆頭草這些站隊,讓其在上海的實際勢力、影響力急劇膨脹,繼而徹底確定其優勢地位,達成逐步累積扭轉局麵及暗度陳倉的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