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煙槍的宅子也安在附近,往那方向看了幾眼,老煙槍眼中閃過幾絲心痛,但最終沒動彈,隻是多看了兩眼便扭過了頭。
他沒成家,隻有姘頭,但不談感情不要孩子,他們這類人,多是乾些臟活累活,得罪的人不少,很容易遭到報複,就算有家室,也不會帶身邊。
人喊齊後,陳福田直接帶著人趕到路卡,以出去協助劉廣城的名義,正常搜身檢查後,出了路卡,臨走前,還好生詢問了一番劉廣城的去向。
聽說是分開行動的,陳福田帶人走到路口,在原地糾結遲疑了好一會兒,才沿著主道快速追去,好像是要追上對方。
“…吆西…他們的…忠誠的…大大的好…”路卡上的另一名日本人,站在翻譯側前,遠眺著快速奔走遠去的一行人,邊笑邊點頭,嘴上這麼說,但臉上卻全是自得。
翻譯微微皺眉,既是因為身邊這討厭的家夥,也是因為感覺這件事兒有點不太對頭,這些人,什麼時候對日本人的事有這麼上心了?
有一波可以說是例外,但接連兩波人,怎麼想怎麼不太正常,他們中間的齷齪,他可聽說過不少,因為好處利益這些事,偷的懶、糊弄的事兒,比他們這些哨卡上的人還要過分,這麼快就變性了?
他不太信,但也不願去多管閒事兒,大家本就不是一路的,他們所做,也是按規矩行事,揪不住什麼痛腳,既如此,又何必去節外生節呢?裝瞎當沒事發生不好嗎?
“…大哥…沒見著人啊?不會是去向這些也是演給我們看的吧?讓我們又走了冤枉路……”
“那是演給日本人看的!”老煙槍沒好氣的回了句,現在也不再裝了,是真氣人真火大啊!這眼這回可被琢得夠狠的。
手下表示不理解、聽不懂,不是出來搶功勞的嗎?怎麼變成演戲給日本人看了?而且走遠了,日本人也看不見啊?
“我們現在是正在逃跑,明白嗎?那個死胖子一夥人,大概率是因為什麼情況,可能惹怒日本人,所以一路逃過來,糊弄了我們後從路卡逃了出來,我們也被牽連,隻能跟著逃命。”
眾人聽到此話,紛紛都圍了過來,大部分人基本都沒猜到這點,還以為是真來搶功呢!隻是陳福田行事與平日不一樣,感覺有些奇怪而已,誰會往這方麵想啊!
“不大可能吧?看著不像啊?他們能有那麼大膽子,去招惹日本人?”有手下兄弟提出異議疑問,多數人也是抱此想法。
“開始我也沒往這方麵想,也沒誰會往這上麵想,畢竟真有膽子跟日本人對著乾,也早該走了,留下來的,最多也隻敢出工不出力,糊弄人、糊弄事兒。
但我代其向日本人彙報,結果挨了通臭罵,便感覺有些不對,而且我想起他是誰了,一個有名的整天愛在酒桌吹牛皮的家夥,最主要的,如果是不知道他在吹牛,很可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,輕信了他的邪,忽悠人非常有一套。
我在那時,都還沒第一時間往他是在逃命這方麵想,可見他裝得多像,我當時還隻是以為他隱瞞了什麼,不放心讓人過去看看,直到聽到他轉頭跑向路卡出來了,我才意識到這家夥是在逃跑。
他自然沒膽子招惹日本人,但那幾個日本人的死,很可能有他們的原因,或者推脫不開乾係,怕日本人事後追究,甚至可能被日本人提溜出來,作為殺雞儆猴的雞,殺給我們這些出工不出力之人看。
這是大概率會發生的事,畢竟日本人死了,他們活得好好的,這事便沒那麼好糊弄過去,光是我們代他彙報個情況,便被罵了好幾分鐘,可見日本人對他們有多不滿。
而且,我懷疑裡麵可能還有事兒,是日本人也一時還不知道的情況,不然很可能在我彙報過去時便要求去將他們攔下。
所以那死胖子,才在我攔截他時,很多事自作主張便給定下,顯得有些急,還刻意指引了另一個方向誤導我們,自己卻隻跑到另一條街便轉向去路卡。”
話音落下,老煙槍的一名手下開口,道:“還有日本人不知道的事?應該不大可能吧?當時事情已經發生不短了,還有啥能瞞住日本人?”
“有啥不可能的?這些日本人經常不乾人事兒,把這邊的人都不知搞走了多少,到蘇州河南岸街上逛一圈,就知道人少了多少。
不少地方都沒多少人了,更彆說最近又把大家折騰得人心慌慌,好多人碰上涉及日本人的事,那是能躲便躲、躲不了便跑便藏,當時在場活下的,除了動手的便是他們這夥人,他們跑了,那裡又是日本人地盤邊緣,人少也更不願招惹跟日本人相關的麻煩,日本人隻能自己慢慢查,自然要花時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