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八嘎…”路卡上剛接完電話的村田,氣得跳腳,差點將電話機都給舉起摔了,還是翻譯眼疾手快給攔下。
“…啊啊啊…”村田站在一邊嘶哇亂叫,放聲嘶吼,那麵目扭曲如厲鬼,看得翻譯頭皮發麻、背脊發涼。
剛才的電話,便是向其詢問確認劉陳二人帶人從此處離開,順道將其罵了個狗血淋頭,一想到自己被人耍得團團轉,他是真的氣到繃不住了。
發泄了好一通,村田想要召集手下前去追擊,翻譯適時又站出來詢問勸阻。
“你很早,便知道他們有問題對吧?”村田用日語,壓低聲音冷冷問了一句。
翻譯也不隱瞞,直接了當的回道:“不能說知道,隻是懷疑,感覺這些人行事不合常理。”
“…你…為何不提醒我!”村田幾乎是咬著牙問出的,他現在已經氣極了!好嘛!你意識到了有問題也不提醒主子,是這麼想看我出醜嗎?
現在問你,你連遮掩隱瞞都不願,你是要反了嗎?還是說,在你眼中,我就這般好欺辱?不怕我斃了你?
“為何提醒?阻止他們嗎?他們又不是我們的人?隻要符合這裡的規矩,放走又與我們何乾?那是彆人的事。”翻譯理直氣壯的開口反問。
村田一陣沉默,麵色變幻扭曲不定,最終板著張臉,用蹩腳的中文,很不滿的開口:“…你的…良心的…大大的壞…”
“…我的…忠誠於…太君…忠誠於…海軍…”翻譯也不示弱,用蹩腳中文回了一聲,不過姿態上卻是恭恭敬敬。
“…八…”村田想罵,但最終還是收了聲,氣憤的一甩手走開,不過也沒再提集隊抓人的事。
翻譯鬆了口氣,還好村田腦子沒壞,也還願守明麵規矩,不過心眼是真的小,若剛才他沒趕忙回了那幾句憋腳中文,光讓周圍人聽了村田那幾句,怕是免不了想入非非啊!那他以後估計會受不少罪。
他幾乎是貼身協助村田的,大致清楚這家夥,確實是嚴格遵守明麵規矩,但不意味著他不會使壞使手段,隻是很隱蔽,或者假借著那些規矩做文章,主打一個虛偽與蔫壞。
另一名日本人,慢慢悠悠找過來向他問了情況,聽完臉色也不好看,跟吃了死蒼蠅一樣,但也完全沒有要追的想法,甚至額外吩咐讓他看住了村田,順便連誇了翻譯幾聲忠心的話。
開玩笑了,現在首要的,那是撇開責任,就像翻譯說的,隻要按規矩來了,這便不乾他們啥事!你要是追出去了,那不是上趕著讓人有由頭把鍋甩給你背嘛?
不是你的問題,乾嘛要去追?追了不正說明你心裡有鬼,這是由你造成的,想要挽救,是不是?不是你去追乾啥?責任黑鍋不就扣你頭上來了。
再者說,這事出了,丟臉丟大發的,是陸軍那幫馬鹿,老實等著看戲看笑話不好嗎?咱們不落井下石便謝天謝地了,幫他們,你是嫌渾身不痛快,想讓上麵給你來點精神注入棒?
這種事兒,你動了,便注定討不著好,上麵罵就罵了,難道罵便是罵?不能是演演戲、裝模作樣一下?反正多做多錯,若上麵真想讓你動,他不會來推一下你這懶磨?
沒過多久,一支車隊便載著特高科的人趕到關卡,為首幾人臉色難看,可惜還不待幾人發難,村田便先一步蹦了出來,讓他們按要求接受檢查。
緩了這麼一下,他也大致是想清楚了,為啥那些家夥選擇從他這混出去,關於他的那些流言說辭,他一清二楚,而宣揚譏諷這個事情最多的,便數這些家夥手下,索取上貢好處的那群家夥。
既然你們這麼傳,我便這麼搞給你們瞧,任何事在他這裡,都要嚴格按規矩來,至於專門負責的那名日本人,見此一幕,便立馬尿遁了。
這可是天降好處,人是村田得罪的,但村田又為上麵所不喜,到時大概率是明著批評村田給外人去看,暗著誇獎他機會,裡外裡便屬他占便宜。
雙方劍拔弩張對峙好片刻,特高科的人黑著臉接受檢查後,才順利離開,情況傳回後方,海陸兩邊又是好一通嘴炮。
最終結果,肯定是陸軍一係的吃啞巴虧,畢竟彆人地盤,你有再多的道理,也抵不過彆人一句無理的耍賴,隻能說,虧可能才剛開始吃,吃多了也就習慣了。
這麼一內鬥,彆說抓捕沙戾海等人了,就連出氣筒也沒了影子,還把臉丟了乾淨,特高科命令一個接一個下達,傳達給下屬、投靠的勢力等,措詞嚴厲,準備搞出一些大動作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