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四樓,則是單床房,床與雙床房用的是一樣規格,房間也隻比雙床房稍小一點,隻不過內裡布置稍有不同,床外空間略大,家具這些也略多。
同樣有將床拚大所用的東西,這種廉價旅館,很多時候,都會住進超標的人,與其阻止,還不如想辦法讓其能住下,旅館也因些吸引不少拮據的顧客入住,尤其三五成隊或整家整戶的。
價格稍貴不少的雙床房,並非是條件有多好,而是能夠住進來的人多,如果按人算,比單床房還要便宜低廉很多。
“怎麼把我安排在四樓啊!這上個廁所都不方便?”安排起房間,抬杠男子又蹦出來作妖。
不過交涉男子直接把他分到二樓去,這家夥便立馬老實,直接跑進四樓分給他的房間裡,躺著不動彈了,交涉男子也不過多搭理,繼續分配,其他人可就安分多了。
“那幾間需要暫時等等,住客還沒有退房,不過他們並沒有續費,估計今天也能騰出來。”
四樓還是有不少人避諱的,而且也確實不太方便,所以平常入住率不是很高,未退房的住客也主要集中在了三樓。
“沒事兒,我們不著急的,剩下這些也夠我們住的。”交涉男子擺擺手,將餘下幾個空房間也安排後,便同丘老板下了樓。
其他人基本都在樓上房間,交涉男子湊到了櫃台前,低聲向丘老板詢問。
“丘老板,剛才那位錢老板是誰啊?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?”交涉男子問出了心中疑問。
“錢啟貴,附近販錢的小頭目,幫會中人,至於有啥問題,我就不說了,你也彆打聽,反正不是什麼好人的,少打交道便是。
不過換錢還是去找他換,附近這一片的換錢生意,都被他占了,找彆人會惹上麻煩,而且生意上還算公道,不至於亂坑你,隻是為人上不太行。”
交涉男子點頭,沒在多言,跟老板扯起了閒篇,也知道了老板一些情況。
丘老板原名叫丘廣富,隨鄉人到上海經商的,除了這裡,還有另一處鋪子,那邊安穩點,由其妻子和兒子經營著,這邊隻有他一個人在看著。
聊得儘興,丘老板想了想,又叮囑道:“這邊在公法租界的交界附近,管理比較鬆,幫會橫行,平常碰到這些人,儘量避著讓著。
另外,近期上海不安生,在外的時候小心點,提醒下他們,機靈一點,碰上什麼事兒,立馬跑,千萬彆好奇湊什麼熱鬨。”
聽到此言,交涉男子皺眉,有些擔心,壓低聲問道:“具體是個怎麼不安法?”
丘老板聽聞,糾結了下,開口說道:“反正你們隻要知道,基本都是動槍的,而且基本都要死人,被卷進去,可能不死也要丟半條命。”
“…嘶…”交涉男子倒吸了一口涼氣,道:“唉!也不知道為啥,江浙這邊現在也這麼亂,前段時間在南京城外就被堵了幾天,聽說也是動槍死了不少人,現在連上海都亂了……”
“誰說不是呢?…唉…”丘老板也被戳中心事,聊起了局勢,東扯西扯,又透露了不少情況。
“…咚咚咚…”一陣敲擊聲響了起來,從廚房那邊傳來的,丘老板有點擔心,立馬趕了過去。
進了廚房,便看見夥計正圍著帶路男子,而帶路男子將一個案墩搬到了地上,正拿著一個小錘,在木墩上錘著肉乾。
“這是西南那邊的吃法,把牛肉乾烘烤熟後,將其砸散,便能撕成小條小絲的來吃。”交涉男子也跟了上來,趕忙解釋了下。
“…哦…”丘老板倒沒有怪罪埋怨啥的,反而挺感興趣的,開口詢問道:“牛肉乾也是按西南那邊的辦法處理的吧?我說怎麼聞著味兒,好像不太像!”
“…對…”交涉男子鬆了口氣,解釋道:“鹹辣口味的,辣能去除濕氣,正好適合我們這些跑船的,而且這種方法吃起來比較方便。
就是放的鹽較多,單吃有點過鹹,不能吃太多,不過我們也舍不得吃太多,就是船上濕氣大,鹽多了容易潮,不太好存放。”
這時帶路男子也敲好了一塊,撕開給幾名夥計、丘老板及交涉男子都分了點,又去取出灶中另一塊繼續敲。
“…嗯…”丘老板按交涉男子所說的,撕下幾絲放進嘴裡嘗了嘗,不住點頭,雖然略鹹了點,但香味也很足,而且鹹辣味消散一些後,肉絲還會泛出一股甜鮮,非常的生津開胃。
“味道彆具風味,作為開胃小食或下酒菜非常合適,撕成細絲拌點涼菜,味道估計更好。”
“…老板是大行家啊…”交涉男子不住開口,笑道:“老板絕對是會吃懂吃的人,嘗兩口,便知這東西怎麼吃更儘興了。”
“…哈哈…”丘老板謙虛幾句,不過很明顯,他還是比較享受這個誇獎的,估計平常也至少是一位小饕,對吃有不少鑽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