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呯呯呯…”囂張放肆的笑聲沒了,男子錯愕的低頭,看著胸口咕咕冒出血沫的槍眼。
對麵幾人也是一臉驚恐,尋著槍聲望去,看見幾名蒙麵槍持的男子,從街側一處店鋪門內走出。
“…嘎嘎嗬嗬…嗚嗚哈哈…”
其中一人,突然間瘋瘋癲癲起來,又是哭又是笑,嘴裡還發出讓人莫名膽寒的聲兒!
“…爹…娘…大哥…阿姐…姨娘小妹…還有幫裡叔叔伯伯…大哥大姐們…我今天!終於為你們手刃了一個仇人,你們放心,我早晚會親自拎著疤五的人頭,到你們的墳頭一一祭奠……”
青年直接扯下了臉上的蒙布,撕心裂肺的吼叫著,渲泄著無窮無儘的委屈與仇恨,最終跪倒在死屍身前,最終撿起那柄砍刀,一刀一刀劈在其脖頸上。
附近一大片人,幾乎都停下了手中的火拚,但無一人敢上前,一方麵是畏懼那幾支槍,另一方麵,這癲狂狠絕的一幕,也是讓人膽寒驚顫莫名。
青年身後幾人,就那麼靜靜持槍看著,看著他把頭顱砍下,看著他拎著頭顱發瘋,然後跟隨著他離去。
這幾人,自然是秦伯與青年這一夥來尋仇的,既然已經在疤五那邊暴露了目的,那之前的顧慮自然便消失了。
於是他們逃遁出來後,便直奔這裡而來,在對方還未得到示警之前,便直接將人當街槍殺,於是便有了之前一幕。
出了這檔子事,街上雙方的火拚也漸平息下來,脫離接觸,結束了這一輪的火拚。
其實渡過了最早期的殘酷慘烈的撕殺後,火拚雙方已經有了一些默契,將人砍傷砍倒在地後,基本不會不死不休,把人往死裡整。
畢竟他們哪怕為了財,舍得拿這條命去拚,但一具具屍體往下抬的一幕幕,他們也遭不住啊!更彆說更多人是沒舍命那膽子的。
……
“…讓他們都快點,再慢慢騰騰的,直接讓他們脫了那身皮滾蛋,都這時候…”
一輛轎車旁,一名督察正指著幾名探長的鼻頭大罵,出了點氣,便趕緊將人攆走,讓他們將手下巡捕儘快召集起來。
結果剛吩咐完,立馬又有幾人彙報各種情況,聽得他的腦瓜子都快炸了。
本來嘛!那邊亂起來後,他執行上司意誌,彈壓住底下跟幫會牽扯不清的各類捕頭探長,讓那些人無法借助租界力量鬥法,以免將各方拖下水去,導致混亂擴散。
當然了,也有讓那些幫會,自己鬥上一番,消耗一波這些人的勢力,那一片的幫會整體勢力,有點過大了,那裡可非租界等地交界混亂處,幫會肆虐,可非租界當局願意看到的。
他屬於積極向租界當局靠攏,而非與幫會華商這些相勾連的,這活自然當仁不讓落到了他頭上,他也想辦漂亮了取悅主子。
開始還順利,拿著雞毛當令箭,將探頭探長這些摁在了巡捕房,讓他們無法下場參與爭鬥,可惜這些並未能維持太久。
後麵情況突變,大量大小勢力想摻合一手,紛紛殺將而至,搶奪地盤,他可以預見,一旦情況漫延開來,那問題可就大條了,混亂很可能迅速向周邊擴散,讓整個租界亂成一鍋粥。
他立馬要求下麵的人出動去阻攔,結果這些人各種推諉拖延,好不容易趕到這裡,他親自四處跑、四處督察,費勁巴拉好不容易才控製住了局麵。
結果上麵傳來新命令,要求他帶人製止混亂,分開火拚各方,恢複秩序,現在朱老大那裡揪著對方死鬥不止,再鬥下去損失慘重,是真可能被這些人趁虛而入的。
對租界當局而言,你強了不行,弱了也不行,何況勢力洗牌,勢必帶來混亂,這會影響無數人利益,更彆說,還有一些特殊力量介入了這場……
他立馬召集人,可惜這些人又開始作妖,各種拖延,溫溫吞吞半天都沒整好隊出隊,實在是讓他再也無法容忍。
結果嘛!這時候又傳來消息,動槍了,再不入場控製局麵,那局麵一旦徹底失控,他簡直不敢去想象,自己將麵對何種後果。
“…呯…”看著那些巡捕、捕頭、探長們,都還在繼續糊弄他,直接選擇鳴槍。
果然啊!這些家夥,都是欺軟怕硬的糟骨頭,這一下不就老實起來了,三下五除二使整好了隊,然後跟在車隊後,像哈巴狗一樣追著跑。
沿途,到處皆是火拚,不過都是些小勢力,看見他們出動,便立馬歇了火,甚至有些直接四散而逃了。
他乾脆安排那幾輛卡車,載著滿車巡捕,四處招搖過市,將周邊的混亂先平息壓製下去,能坐到這個位置,靠的可不是溜須拍馬跟站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