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聊什麼事呢?”一進臨時落腳點,史寶存便聽見有兩名弟兄聊著不知啥事,問了一嘴。
“…是這樣…您不是讓我倆在那個森下跟前露個麵嘛!結果森下看到我倆,激動的那個…”
聽著手下形容,史寶存微微皺起眉,道:“彆忘了,這裡可算是龍潭虎穴,任何異常狀況都不能大意了,小心栽跟頭。”
兩人趕忙點頭應下,其中一人才開了口,道:“寶哥放心吧!發現情況後,我倆便退了,一路上極為小心,還讓另外幾組人,確定身後並沒尾巴。
而且,我們還讓另一組人偷偷盯了森下一番,並無異常,看其從魂不守舍,變得乾勁十足,一直在那些鋪子間連軸轉,也未接觸什麼可疑的人,應該確實是興奮無疑。”
史寶存點頭,手下隊員的話他自然信,確認沒有放鬆警惕便可,他是擔心這大行動如此順利,手下人會有點嬌躁。
“如果真如此,也是個好事,估計能多拖延上一段時間,不過警惕一定要時刻保持,早上看一圈,可疑的身影是真不少,娘的,像捅了馬蜂窩一樣!”
史寶存爆了句粗口,把探到的情況給弟兄們說了一下,又問了各自行動的情況,一起做了一番研究總結,這才罷休。
……
“長官,藍維靄那邊,有大量可疑人員活動,還意外發現了一個情況,那位社長的人,不知為何從藍維靄附近帶走了一批人。”
聽到鈴木的彙報,竹內的眉頭緊皺,就沒好消息了是吧?躊躇滿誌想打一場輿論戰,結果還沒開始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。
順杆爬、順勢帶,結果差點被帶進溝裡,想著挽救一番,結果輿論直接一頭拐進溝裡,自己這邊變成憨包、蠢蛋,變成了笑話。
結果等等等,又等來這麼個消息,鈴木說得委婉,但他怎麼會聽不出來呢?
可疑人員多,肯定不可能全是那些人的,而是不知多少人插足進其中,乾擾太多,工作開展起來很難很不容易。
而且調查工作僅是一方麵,那麼多人插足,他是真擔心其中真有什麼問題,現在越平靜,事情怕是隻會越大。
至於那位社長,插足其中不奇怪,對方來此目的他也猜到一些,但鈴木報告的舉動便很怪了,怎麼會從那麼帶走人呢?
“…唉…”竹內歎了口氣,搖了搖頭,道:“先說說那些可疑人員的情況吧!對調查監視影響多大?”
“稍微跟了一下,發現這些人的來源極為複雜,有大投機商、大炒作資本、地下錢莊、幫會、歐美大銀行、租界歐美各方、國民政府的高官、地方軍閥勢力等背景。
還有國民政府一些政府部門的人,這些人紛紛派遣人前來,或明或暗盯著藍維靄這裡,可能是擔心此地出什麼混亂,也可能是有什麼算計謀劃,或知道此什麼!”
聽著鈴木羅列出的那一長串,竹內隻感覺腦殼疼,當然了,他也清楚,這些人多數應該也隻是盯著這邊,及時了解到情況。
畢竟藍維靄那裡,涉銀交易量很龐大,對上海銀價走勢影響同樣巨大,但凡想投機分一杯羹的,幾乎都不會放過對那裡情況的掌握。
因為藍維靄聚集了大量的投機客、炒客,投機炒作白銀,絕大多數都將杠杆拉爆,而且很多人,還通過重新訂價換約,將持倉成本拉到很高價位。
如此一來,銀價一跌,這些人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手合約,都不說獲利了,很多人都隻希望彆跌破合約價,倒賠錢。
但這時候誰會輕易接盤?還是接下借款合約,這又不是現銀,一旦跌破借款+利益,那可是需要倒賠錢的。
而且交易量著實恐怖,少量接盤根本無用,結果持約人,報價一個比一個低,發生踩踏,現在已是上海銀相關交易中跌得最狠的。
連帶著,讓上海銀價跌幅,比美銀還狠,下跌金額幾乎持平,要知道美銀價格可更高,也即基數更大,上海銀價這種跌法,跌幅比美銀大很多,怎麼可能不吸引來各方注意?
“其中多數人,還是挺容易分辨出的,但乾擾也不小,而且以對方能力,我們無法保證,其是否會偽裝成這些人,以此躲避調查。
另外,包括我們這邊在內,各方情報力量,也將目光投向了藍維靄,他們造成的乾擾更大,也更難分辨區分!”
“那位社長那邊呢?抓走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麼?”
竹內並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,主要是也難進行下去,他總不能讓各方掛個袖章,表明身份吧?
“暫不清楚。”鈴木搖頭,解釋道:“目前查到的,隻知道他們帶走那些人前去盤問,更多情況,尚未查清。”
他還能說什麼?隻能讓鈴木繼續調查,儘量搞清楚對方目的,不行他再出麵,看能不能從對方那裡獲悉。
好歹之前合作過,雖然並不愉快,也不成功,現在對方也不願跟他們湊一塊,但總歸沒鬨翻臉,不說直接要,交換一些情況,應該還是能有機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