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攏完屍體,林默找上了剛剛同地潛呆一塊的老太太,顯然幾人都被嚇了一跳,但也無礙,這個時代這個年紀,生死早見多了,嚇到她們的隻是那些槍。
林默掏出了一本警察證件,給幾名老太太看了一眼,道:“幾位阿婆,我們啊是便衣警察,彆怕,剛剛被擊斃的,是一位逃竄至此的悍匪。”
“悍匪?……”有幾名老太太不太相信,有一名膽大老太太,立馬開口道:“原來是悍匪啊!可直險哪!”
說完,拍了拍胸脯,好像真受了多大驚嚇,見幾人不信,立馬開口道:“你們可彆不信,剛剛我可偷偷看了,她就在腦上那麼呼呼幾下子,就變成了個男的,要不是悍匪哪有這本事……”
老太太講的是‘繪聲繪色’,林默聽得是嘴角直抽抽,你這加水加得也太多了點吧!不過這想法才生出來,林默立馬變了,這越說越是離譜,這都不添水,直接往水裡倒是吧?
“阿婆說得不錯,這悍匪老會偽裝了,還能變幻女聲說話,不然也不會任由他摸到我們落腳處旁邊是不是,幾位阿婆,今天發生的事,需要你們保密,不能對外講。”
聽到不能往外講,剛剛吹噓的老太太,頓時泄了氣,但官家的事情,她知道不能隨便摻合,也沒敢多嘴。
“幾位阿婆,能不能把剛剛那人的情況給我說說?”林默問完,吹噓的老太太率先開口,其他幾位老太太也陸續開口,你一言他一嘴,說得起勁。
林默也不打攪,幾位老太太都隻是普通人,要她們表述得邏輯多清晰不現實,隻能林默自己提煉,聽了好一會兒,總算將情況拚湊了出來。
地潛是在破廟屍體發現那幾日來此的,在不遠處的小巷深處,租了間獨棟的小樓,很小,占地麵積攏共二十來平。
據住那附近的一位老太太提供的消息,當時有一位中年男子陪其來租的房,裡麵還住了其老伴,不過‘她’老伴身體不好,基本都呆在屋子裡麵。
林默問了其老伴有沒有與‘她’一起出現過,老太太想考後,隻說沒見過,林默心裡大致有數了,那人怕也是地潛所假冒。
對中年男子,另一位老太太說那是他兒子,在城東做工,因天不亮就要上工,要很晚才下工,隻能住附近,但那邊租金高,他兒子租不起大房子,隻能在這邊另租一處讓老兩口住,這些都是地潛說給其聽的。
這幾位老太太,年紀大了做不了什麼重活,平常就納點鞋底做點針線活之類補貼家用,也基本每天都聚一起聊家常,平常都在剛剛呆的那地兒。
地潛不愧為偽裝高手,納鞋底針線活這些不僅懂,而且手藝還很不錯,到此後打著貼補家用的幌子跟幾位老太請教怎麼售賣之類,一來二去混一塊後,基本從早到晚監視著院子。
詢問了老太太後,還不等幾名老太太走遠,鄭君山和楊海城就把林默拉一邊,詢問他是不是真是貓告訴他地潛是誰。
“這還能有假?”林默笑了笑,向兩人解釋道:“動物的感知,可比人靈敏多了,剛才貓的奇怪舉動,跟海城說的欲擒故縱,是八竿子打不著,那是它在怕老太太中的某個人,但又實在貪嘴,才有那麼奇怪的表現。
但住附近的老太太,很顯然都隻是普通人,貓不該怕才對,當然也可能是某位老太太經常打它,但又有老太太喂它,這個可能說不太通。
一來幾位老太太聚一塊,不說對這隻貓態度一致,那其中有人喂食它,按人之常情來講,哪怕其中有人不喜歡它,也不至於對其做出多惡劣的舉動。
二來嘛,貓吃完後,隻對其中兩位老太太未表現親呢舉動,那在幾位老太太中,明顯與它關係融洽的人多於可能不友好的,它也不該懼怕才對。
但貓卻偏表現得那麼謹慎,隻能說明在貓的感知中,它感受到了威脅,這個威脅很可能來自它未表現親呢舉動中的兩人。
當時那兩位老太太,一位背對我們院子,一位側對著,細思了貓在幾位老太太間的活動軌跡,恰巧一直在避著側對我們的那人,也就是地潛。
當然,我不可能隻依據一隻貓的舉動,就認定對方是我們要找的目的,當時可能我和海城盯那裡盯久了,看其舉動要離開,那時來不及更多驗證,乾脆賭了一把。”
聽林默這麼說,楊海城還是有些將信將疑,拉著林默追上幾名老太太,問那隻肥貓的情況。
肥貓已在這周圍生活兩年了,人長得肥,靠的那是真本事,老鼠天敵,來了後一天兩三隻的逮,不過半年這附近老鼠就少了很多。
幾位老太太怕肥貓離開,一年半前就時不時喂它,肥貓雖繼續當著它的流浪貓,不過對幾名老太太很親近。
肥貓對幾名老太太保持警惕的時間,就是地潛到來之後,不過那之前,有位老太太不小心踩了肥貓一腳,幾人才未將貓的異常與地潛聯係到一塊。
聽到這些,楊海城總算相信,不信也不行啊!那肥貓已經跑回來跟幾名老太太親昵,其中包括了那位不小心睬到它的。
從小養貓的楊海城,對這隻肥貓來了興趣,又是哄又是要上手摸的。
打發了楊海城,林默與鄭君山分頭行動,鄭君山把屍體給宋明送去,林默則是去地潛租的房子看看。
到了地方,確實同那位老太太形容的,在巷子深處,一間二層的小磚瓦房,人一進來,就給人一種很濃的生活氣息。
一樓略顯擁擠,臨巷角落擺了個小灶,旁邊放了鍋碗瓢盆及一張小小的切菜桌,旁邊角落擺放了張飯桌,桌上扣著竹編的菜罩,蓋著剩飯剩菜。
門對麵角落,即樓梯底下,放了些粗布、裁剪鞋底之類剩下的邊角布料、麻綿線等等,旁邊有張小桌,桌上一盞油燈,還有些稀碎的小布片。
“怎麼樣?有什麼感覺?”劉震山從林默身後進來,開口詢問。
“尋常的一戶人家,隻能這麼講了,要是來排查,我很難把這與間諜聯係到一塊去,隻要屋主能沉著應對不露馬腳,輕輕鬆鬆就能給應付過去。”
“嗯……”這話劉震山很讚同,道:“我是第一個到的,看到這副景象,心底也是挺受震撼的,所以沒讓搜查隊員破壞這些痕跡。我覺得這挺有參考價值,已經安排人,一絲不落的拍下了。”
“確實,比起對手,我們的偽裝手段隻能說粗糙,得好好跟對手學學了……”
林默很認可,點了點頭,問道:“劉隊,那搜查有沒有什麼收獲呢?”
“沒有……至少目前沒有,現在已經拍好了,我倆再親自過一遍怎麼樣?”
“好……”林默卷起袖子開始動手,從一樓到二樓,從二樓再到房頂,兩人把瓦片都揭了一遍,居然一無所獲,彆說武器,連任何可能引起人懷疑其身份的東西都未曾看到。
“這家夥謹慎過頭了吧?要是讓我帶隊排查,絕對查不出什麼,不得不說,真是夠狠的,為了偽裝,居然連防身的武器都不準備。”
“要是這麼說,那不對啊?”林默皺起了眉頭,開始順著劉震山提出的新思路來考慮。
“怎麼了?”
林默將他這邊的情況,給劉震山的說了下,才解釋道:“地潛當時話裡話外,都透露著視死如歸的一個態度,明顯與劉隊你的提思路相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