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第102章(1 / 2)

給暴君當藥引 綠藥 6743 字 2個月前

第102章

王景行在回西澤的路上,遇到了自己的家的小廝——正往豐白城來尋他的小廝。小廝帶著姚媽媽寫給霍瀾音的信。

霍瀾音在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之前, 並不想將自己的情況告訴母親。不過當王景行詢問她的時候, 她同意王景行向她母親簡單透露她過得很好的消息。

所以, 王景行隻對姚媽媽說曾見過霍瀾音, 她過得很好。且表示他行商所經之地甚廣, 讓姚媽媽寫一份信給霍瀾音,若他下次遇到霍瀾音, 可以將信帶給她。

於是,有了這麼封信。

拿到家書的王景行,心情頓時複雜。霍瀾音毫不留情麵的拒絕還在眼前。他是斷然不能再去尋她,實在不能再做這麼沒臉沒皮的事情,這不是他的作風。更何況他也怕自己的癡心打擾到霍瀾音。

可是此時這封家書握在手中,王景行有些猶豫。他很了解霍瀾音與周家的那些事情, 周家人傷了她的心, 姚媽媽恐是她在這世上最在意的人。

“如果她看見這封麵應該很歡喜吧?”王景行將家書收進袖中,調轉馬頭往回走。

他決意隻是將信帶給霍瀾音,絕不再糾纏。隻給她送信而已。他何嘗不可以隻讓小廝去送信?倒也存著再見她一眼的念頭。哪怕隻是做個信差。

跟在後麵的小廝王順歎了口氣。

王景行一口氣趕到馮家,立在院門口好一會兒, 才輕輕叩門。房門以出乎他意料的速度被打開。

一臉愁態的馮叔看見王景行的那一刹那,眼中立刻燃起希望。

“王公子!你快救救梅姑娘啊!”馮叔說著作勢要下跪, “梅姑娘可是個大善人, 好人不能沒有好報啊……”

王景行一驚, 趕忙伸手扶起馮叔, 急急道:“發生什麼事情了?表妹怎麼了?”

“又是哪路人過來了?”馮嬸匆匆從屋裡出來, 看見王景行的時候,臉上瞬間一喜。

“王公子!”她提裙快步跑過來,作勢也要下跪磕頭。

王景行再攔,心中已經急得不行,問:“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
鶯時從屋裡衝出來,眼睛哭得又紅又腫,她忍著不再哭,用最簡潔的話語,將事情的始末說清楚。

“焦高?”王景行心中一沉。

鶯時小心翼翼地瞧著王景行的表情,不想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細節。看見王景行皺眉時,她咬了咬唇,莫名緊張起來。霍瀾音已經被焦高帶走一日了,鶯時越來越心急如焚。如果連王家表公子也沒有辦法。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……

不過是片刻,可是王景行沉默的時刻,漫長得毫無儘頭。

王景行說:“不要急。我這就去城裡。”

一直緊繃著神兒的鶯時一下子哭出來,像是終於抓到了希望。她哭著說:“靠公子多費心了!”

王景行也不多說,轉身往外走,邁出小院,翻身上馬,匆匆往城裡趕去。雖然他不是豐白城的人,可是這些年走南闖北做生意,他是聽過焦高這個名字的。

王景行走了之後,鶯時和馮家人惴惴不安地等著好消息。鶯時坐在台階上,愣愣望著小院木門。連眨眼也不舍得,生怕不能第一時間錯過誰叩響這道門。

“這都一天了……”馮嬸暗暗垂淚。

鶯時使勁兒咬著嘴唇,咬破了都還沒有知覺。

霍瀾音是昨天晚上被焦高帶走的。如今已經是第二天下午。

鶯時一直坐在台階上,望向院門口。自打霍瀾音被帶走之後,她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。不多時,馮家一家四口也陸續坐在她身邊,和她一起滿懷希望地望向小院門口。

王景行是傍晚時回來的。他還沒走近,鶯時已經聽見了馬蹄聲,飛快跑去開門。然而她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王景行灰敗沮喪的神情。

明明心裡已經有了底,可是她仍舊抱有一絲希望。她緊緊攥著袖口,緊張問:“王公子,怎麼樣了?”

王景行有些木訥地搖頭。他從馬背上下來,腳步虛浮,差點站不穩。

鶯時眼睛裡的光一瞬間散去。她知道王景行已經儘力,她不能怪任何人。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嗚嗚哭起來,哭聲嗚咽:“我要去陪姑娘,是生是死都要去陪著姑娘嗚嗚嗚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王景行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,“官府的人一聽到是焦高這個名字,根本不管。我也找了旁人,可是他們都怕焦高……”

鶯時忽然止了哭,她一下子想到了什麼,轉身往回跑。她跑得太快,被自己的裙擺絆倒,然後立刻爬起來,衝進霍瀾音的房間。

她猶豫了一下,才繼續推開裡屋的房門。

鶯時是一直都很怕衛瞻的。不管是在西澤,還是在西行的路上,又或者在豐白城再遇到。

衛瞻安靜地躺在床上,臉上戴著那個紅色不倒翁麵具。明明是小孩子喜歡的可愛麵具,可是戴在衛瞻的臉上,隻讓鶯時覺得異常詭異。

她立在原地僵了一會兒,忽然反應過來,朝床榻跑過去,她跪在床榻邊,眼淚止不住地流,哭著說:“大殿下,你醒醒去救姑娘好不好?姑娘說過您是個很厲害的人,說您才不會真的那麼慘,說您還有什麼底牌。我笨,我聽不懂。底牌是什麼?是不是您還有手下?求求您醒一醒,派人去救回姑娘好不好?我們姑娘真的好可憐的。嗚嗚嗚嗚……”

衛瞻錦緞華裳下的身體,一邊是墨黑之色,黑浪在肌膚之下咆哮。另一半是尋常的肌膚。涇渭分明。

一時間,咆哮的黑色血液向左衝刺,想要侵占衛瞻的整個身體。又一時,黑色的血液被壓製,蜷縮回一角。左邊尋常肌膚慢慢向右擴展。

他的身體一分為二,左右之界,兩種力量在廝殺較量。

夕陽逐漸下沉,一個小男孩蹲在街角捉螞蟻。他忽然抬起頭,望著遠方,連小葉子上的螞蟻也不玩了。

高頭大馬上的男人走遠,他還傻傻望著男人離開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