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2、第143章(1 / 2)

給暴君當藥引 綠藥 9811 字 5個月前

() 第143章

第二日早朝, 陛下未至,隻令人頒布了複封太子的詔書。且令衛瞻於他養病之時,代理朝政。

就連三二七案也一並交給了他處理。

下早朝時, 已過了午時。衛瞻壓了壓額角,乘著鑾輿回東宮。他坐在鑾輿上,闔著眼閉目養神, 隱約聽見不遠處的喧鬨。

“何人喧嘩?”

“啟稟殿下,是長安郡主和三王妃一大早進了宮,跪在陛下殿外求見。跪了一上午,陛下未曾召見後,長安郡主去尋嫻妃、良妃,兩位娘娘皆未曾接見,便在宮中哭鬨起來。”

衛瞻“哦”了一聲,他嗤笑一聲,道:“近日事務繁忙, 未曾找她, 她倒是送上門來。”

小太監察言觀色,詢問:“殿下, 您可是要召見三王妃和郡主?”

“倒也不必。”衛瞻隨口下令,“傳孤旨意, 三王無禮犯上乃為大不敬之罪。長安郡主刁蠻任性, 乃至驕縱失善,逞一時之氣,行下三濫手段謀害他人。即日起查封信王府。將衛鴻信、衛言敏貶為庶人, 未曾召見不得入宮。”

小太監一凜,應聲去辦,心中卻唏噓不已。

堂堂王爺、郡主,往日風光無限,一朝落罪,貶為庶民,家破人亡。再高貴的身份再多的榮華富貴,性命也不過握在上位者的手中。天子讓他讓生他就生,天子不留他的性命,輕飄飄的一句話斷送往日情分,直接將其從雲端打進泥土裡,不得翻身。

小太監回頭望了一眼衛瞻,默默覺得等太子爺登上帝位,定然比陛下更加雷霆手段不會心慈手軟。

衛瞻略顯疲憊地回到東宮,宮女素星詢問可要招膳。他未應聲,隻問了兩句陛下的情況。

“這幾日都是嫻妃在照顧父皇?”

“回殿下的話,嫻妃去過幾次,每次隻待半個時辰左右便會離去。陛下大多一個人,將身旁的宮人也攆了。”

衛瞻眯起眼睛,想起昨夜去看望父皇時的情景。偌大的宮殿,父皇孤單地躺在床榻上,身量消瘦。身為九五之尊,受萬人朝拜,如今竟要落得被親人下毒的淒慘下場。

衛瞻不忍去看。

“殿下,已過了午時,還是用些膳食吧。”素星再次忍不住開口。

衛瞻抬頭,環視整個大殿。以前他不喜吵鬨,東宮內的宮人被削減,宮人更是不得喧嘩。整個東宮的太監和宮女們各做各的事情,安安靜靜的。如今衛瞻卻覺得這份安靜令人不適。

他忽然想起一事,問:“今日初幾了?”

“回殿下的話,十一月初十。”

衛瞻微怔,立刻道:“備馬車,孤要出宮。”

馬車剛駛出皇宮,忽然飄了雪,竟是今歲的第一場雪。起先不過小雪粒,轉瞬間變成了鵝毛大雪,紛紛揚揚。

周玉清正為三二七案犯愁。他怎能不犯愁,那場火分明就是有人伺機報複。更彆說最近幾日周自儀朝堂上被針對,出入皆有人跟蹤。他真擔心哪一天周自儀不清不楚死在了外頭!

周玉清正愁著,聽小廝說衛瞻進了府。霍府不是他的家,他連消息都不是第一刻得到,他得了消息趕忙去迎接。他緊趕慢趕好不容易看見衛瞻的影子,衛瞻已經邁進了後院的月門。

霍府的後院,他是進不得的,隻好憾然離去,離去前吩咐自己的小廝盯著這邊的動靜。

霍瀾音蹲在雪地上,偏著頭去看火爐裡的紅薯。鮮紅的鬥篷裹在她的身上,鋪展在雪地上。

“瀾音姐姐,還要多久才能好?”紀雅雲坐在一旁。她蹙著眉,懷疑地望著簡陋的火爐,“你說這個爐子烤出來的紅薯很好吃?可是真的?”

“很快就好了,好不好吃,你一會兒就知道了。”霍瀾音接過鶯時遞過來的扇子,輕輕扇動著火苗。

李青曼挨著紀雅雲坐在小杌子上,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。

紀雅雲雖然人單純了些,可是在京中人緣卻莫名好。李青曼十分欣賞薑聆的才華,總想去拜會卻因不算熟悉而不敢貿然前往。而紀雅雲倒是時常跑到京中各個女兒家做客。今日李青曼本來是想和紀雅雲一起去薑家看望薑聆,可還沒到薑家,就得到薑聆今日不在家的消息。本該打道回府,可紀雅雲不願意無功而返,所以轉了目的地,邀李青曼一起來找霍瀾音玩。

李青曼知道周家全家借住在霍府,也知道周自儀最近忙完公事後,一直留在周府,費心督工,甚至親力親為,想要儘快修葺火後的狼藉,早日搬回去。

所以,她應該遇不見周自儀的吧?

想起上次河邊相遇的場景,如今再相見總覺得尷尬。她不想見到周自儀。

至少現在不想。

“好像是好好聞哦!瀾音姐姐,還要多久呀!”紀雅雲催促。

“很快了。鶯時,換個大些的扇子給我。”霍瀾音沒回頭,將手裡的扇子向一側遞去。

霍瀾音接過身後人遞過來的另一把扇子,忽然覺得不對勁,她回過頭去,視線裡是一片玄色。她的視線慢慢上移,直到看見衛瞻的臉。

“殿下?”霍瀾音頗為意外,手中的扇子落在雪中。

背對著的紀雅雲和李青曼急忙起身行禮。

“免了。”衛瞻彎下腰,撿起落在雪地中的扇子,拍了拍上麵的落雪,遞給霍瀾音,問:“吃過長壽麵了?”

“還沒熟,母親在做了,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上。”

衛瞻有些意外地問:“你母親給你做?”

“是。母親執意要做。”霍瀾音望了一眼廚房的方向。她收回視線,令丫鬟搬來椅子給衛瞻坐。

“什麼長壽麵……”紀雅雲一下子反應過來,“瀾音姐姐,你今天生辰!”

“是。”霍瀾音微笑點點頭。

“哎呀,怎麼也不說一聲呢?”紀雅雲皺著眉,不高興了。

所有的喜怒哀樂一向都寫在她的臉上。

她的兩腮越來越鼓,氣鼓鼓地說:“你都不說一聲,我們兩個來了禮物也沒備,倒成了我們失禮了。你怎麼那麼討厭!”

霍瀾音一窒,一時之間竟想不到怎麼解釋。論交情論關係,她沒有把生辰告知紀雅雲都是沒什麼錯處的。可紀雅雲認為她錯了,而且生氣了。霍瀾音隻好輕哄:“下次一定會告訴你的。”

李青曼也去哄紀雅雲:“如今知道也不遲,我們還能將生辰禮備上的。”

“那倒也是。”紀雅雲立刻就笑了。

衛瞻懶得聽小姑娘們湊到一起時的談論,隻覺得幼稚又無趣。他撿起一旁的木棍,隨便撥著火中的紅薯。

“哎呀。”

霍瀾音回頭去看,見衛瞻不知道怎麼把火裡烤著的紅薯扒拉了出來,落在雪地上。

衛瞻隨手丟了手裡木棍,麵無表情地向後靠著藤椅椅背。

霍瀾音假裝沒看見,她蹲下來去撿紅薯,紅薯很燙,燙紅了她的指尖兒,她趕忙抓了一捧雪。

“差不多已經可以吃啦。”霍瀾音握著長筷子,將火爐裡的紅薯一個個撿出來。

紀雅雲和李青曼的丫鬟趕忙為自己的主子將紅薯黑漆漆的皮剝去。

霍瀾音蹲在那兒,自己小心翼翼地剝著皮兒,燙得她每剝一小點,就要吹一吹。

李青曼有些驚訝地看向她。

紀雅雲直接問出來:“那麼燙那麼臟,你怎麼能自己剝呢?你丫鬟的手斷了嗎?”

霍瀾音含笑搖頭,隨口說:“自己剝了吃更覺得香甜。”

“是嗎?”紀雅雲半信半疑,讓丫鬟閃開,自己來剝。然而她的手指尖兒剛碰到紅薯,就驚呼一聲,收回來手。

“燙死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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