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的我都知道了,這件事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,你還是儘快投胎去吧,不能再拖下去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薛麗華仍然不同意,“我要親眼看著劉蘭花那個遭到報應。”
“對了,你彆忘記,我家鐵牛是無辜的,你彆找錯人了。”
到最後,薛麗華還不忘記再叮囑一遍。
“我知道了,你放心,該付出代價的人絕對跑不了。”
說完之後,林晚晚不想再去聽薛麗華說什麼。
她直接雙手結印,隨著一連串的咒語從她的口中流出,閃過一片耀眼的金光閃過。
薛麗華還沒有反應過來,她的身影便逐漸的變淡,直到消失。
到了這一刻,林晚晚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今天這才是真的見識到了,什麼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
不過,劉蘭花也不是一般人,被林如江打成那樣,還能出去和彆人鬼混。
送走了薛麗華之後,林晚晚也沒有急著回家。
她直接去了上次和林建國一起去的墳山。
深夜寂靜,這片地一個人都沒有,陰風陣陣,伴隨著夜色,格外滲人。
但是,從林晚晚的角度看過去,這墳山上有不少“人”,更準確的說是鬼,正在那裡聊天八卦,還有人坐在地上吃吃喝喝。
因為林晚晚的到來,他們的動作都停了下來,目光向林晚晚看過去。
原本“熱鬨”的場麵,隨之一靜。
過了沒幾秒鐘,那些鬼瞬間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。
一個原本正在和彆人喝酒的鬼,好奇的問道,“唉呀媽呀,這是誰呀?膽子可不小,敢在這個時候來咱這?”
“我咋看著這麼眼熟呢?就是我來這好幾年了,我一時想不起來。”旁邊那個和彆人聊八卦的大娘,還不忘記插進來一句。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
一個死了沒兩年的新鬼舉起手來,“她是林鐵柱他孫女,林晚晚。”
“啊?這丫頭怎麼這麼晚來咱這?不會是想不開吧?”
那個大娘雖然愛八卦,但人卻不錯,她戳了戳那個愛喝酒的鬼,“唉,老伴,這丫頭要真是來尋思的,那可咋整啊?”
她老伴翻了個白眼,身子動都沒動,“能咋整,良言難勸找死的鬼,這丫頭要是真有那想法,勸也沒用,早晚的事。死了也好,來給咱們做個伴。”
“嘖,我說你怎麼這麼沒良心。”那個大娘怒了,伸出手就揪著她老伴的耳朵不放。
“哎呀,你輕點,我錯了還不行麼。”
大娘一出手,她老伴所有的淡定都被打破,齜牙咧嘴的求饒,惹得周圍一眾看熱鬨的鬼笑的不行。
林晚晚也是覺得好笑,看來這裡的鬼都相處的不錯,甚至比有些活著的人還要善良。
林晚晚和她們打了個招呼,“各位叔伯嬸子,你們好。”
她這一開口,就好像按下了靜止鍵,那些鬼的動作全部都頓在那裡。
過了大概有三秒鐘的時間,他們又一起扭過頭來,看向林晚晚。
隨後,她們又像是被嚇到了一樣,全都後退兩步。
“這丫頭能看到我們?”
“好像是。”
“我的天哪,她該不會要害我們吧?”
“要不,咱們趕緊跑?”
“……”
這些鬼之間嘀嘀咕咕說的這些話,林晚晚全部都聽在了耳朵裡。
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打扮,怎麼都想不出來,是什麼給他們造成了這樣的錯覺。
“額,你們放心,我不是來害你們的。”林晚晚有些尷尬的開口。
“……”
過了好一會,有兩個膽子大的鬼“飄”到林晚晚的麵前。
其中一個還鼓起勇氣,在林晚晚的眼前揮了揮手。
終究是好奇心占據了上風,其中一隻鬼問道,“你,你咋能看到我們呢?”
“這個並不重要,我是來請你們幫忙的。”
林晚晚簡單的將薛麗華的經曆過了一遍。
那些鬼聽完之後,都氣憤了。
一個個也顧不上害怕林晚晚,全都來到她的麵前,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,大有一種要擼起袖子去給薛麗華報仇的架勢。
“說吧,你打算讓我們怎麼做?”最開始那個膽子大的鬼,昂首挺胸,雄赳赳氣昂昂的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這是準備奔赴戰場呢。
林晚晚笑了,“你們不用這樣,我隻需要兩個人幫我就好。”
“就你們倆,可以麼?”
她直接選了那兩隻膽子最大的鬼。
“那肯定沒問題。”他們兩個絲毫沒有猶豫的就同意了。
“那我們呢?我們能做點啥?”愛八卦的那個嬸子手裡還揪著她老伴,往前湊了湊。
“哎哎哎,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把手鬆開?我的耳朵都要被你就掉了。”
“拉倒吧你,唬誰呢。死都死了,耳朵還咋掉。”
這個嬸子瞪了她老伴一眼,見對方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之後,她這才又看向林晚晚,並露出個笑容來,“晚晚呀,這教訓壞人的活,你可不能落下我呀。”
林晚晚沒看出來,這人居然還是個嫉惡如仇的。
“嬸子,兩個人就夠了,你放心,等再有什麼事,我一定來找你幫忙。”
那個嬸子倒是沒有糾纏,直接點頭說道,“那行,你可彆忘了。”
林晚晚好笑的說道,“我記住了。”
林晚晚和那兩個膽子大的鬼又囑咐了幾句之後,她便回家去了。
忙了一晚上,好得算是能踏實的睡上一覺了。
林晚晚這邊睡得正香,另一邊的林鐵牛和劉蘭花則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。
劉蘭花睡得好好的,在夢裡,她夢到自己和林鐵牛的奸情一輩子都沒被彆人發現。
他們的女兒林月成功的在服裝廠站穩腳跟,並且找了個家世不錯的男人。
從那以後,她沾林月的光,生活水平直線上升,後半輩子過得比那些官太太都不差。
這樣的美夢,美的劉蘭花嘴角流出了口水。
然而沒想到的是,下一秒,她的夢境突然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在夢裡,死去的薛麗華變成了厲鬼,來找她算賬。
劉蘭花本來心裡就有鬼,再被薛麗華這樣一嚇,她一邊尖叫這,一邊雙手不斷地在空中揮舞。
睡在她身邊的林如江一時不妨,被她打了個正著。
林如江本來就有起床氣,他立馬從床上爬起來,狠狠一腳踹在劉蘭花的身上。
“有病啊你,大晚上的發什麼瘋,是不是又打的輕了?滾滾滾,你給我滾出去。”
劉蘭花想到夢境裡,薛麗華上門找自己報仇的模樣,她分不清這到底是真是假。
她此時也顧不上害怕林如江了,不管對方怎麼打她,趕她走,她都抱著膝蓋,縮在床尾,堅決不肯挪位子。
外麵黑夜漫漫,她生怕自己真的被趕出去,就會像夢裡一樣,被薛麗華來尋仇。
同樣的,林鐵牛那邊比劉蘭花好不了多少。
薛麗華是被他親手推下河的,在麵對薛麗華的時候,他直接被嚇得尿了褲子。
大半夜縮在床上大叫,把林栓柱和宋桂芝都給叫醒了。
林鐵牛和劉蘭花的境遇完全不一樣,林栓柱他們一聽到不對勁,便立馬穿好衣服,往林鐵牛的房間跑。
見林鐵牛的樣子有些瘋狂,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,林栓柱和宋桂芝兩個人,彼此對視一眼。
然後,宋桂芝隔著一定距離,小心翼翼的問道,“鐵牛,你這是咋啦?不舒服?要不我們送你去醫院?”
“就是,這大晚上的,你乾啥呢?到底咋啦?”林栓柱也問道。
有人關心,林鐵牛非但不感恩,反而一見到他們,便大聲的喊到,“你們兩個來做什麼,都怨你們,如果不是當初你們非得逼著我娶薛麗華的話,我怎麼可能會把她殺了!!!”
林鐵牛狀似瘋癲的大笑著,“哈哈哈哈,那個賤人現在來找我複仇來了,這樣你們高興了吧。”
“我告訴你們,我要是死了,你們兩個老不死的也彆想好過。”
林鐵牛將心裡的憤怒都發泄在了林栓柱和宋桂芝的身上,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林鐵牛的第一句話給吸引了過去。
聽他這麼一說,他們不禁大驚失色。
薛麗華的死亡,他們隻當真的是意外,卻沒想到,這其中居然有林鐵牛的手筆。
“鐵牛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,你再說一遍?”宋桂芝顫抖的聲音問道。
林鐵牛原本想的是,將這件事藏在心裡,當做他永遠的秘密。
沒想到被噩夢一刺激,居然腦子一熱什麼都說了出來。
既然已經這樣,他便直接破罐子破摔,說道,“對,薛立華是我殺死的,那又怎麼樣?”
林鐵牛篤定了,林栓柱和宋桂芝不敢把他怎樣。
“啪!”
林栓柱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,然後一手捂著胸口,一手指著他,憤恨的罵道,“混賬東西,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?你給我起來,穿好衣服,我帶你去自首。”
說完之後,他煩躁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,然後又來到林鐵牛的麵前,一把拽著他的領口,“走,跟我去自首。”
宋桂芝一聽林栓柱居然打算報警,她便慌了。
“老頭子,不能報警,不然的話,咱兒子就徹底完了。”
宋桂芝緊緊地抓著林栓柱的手,一動也不敢動。
“你,你鬆手,林鐵牛他這是犯罪,必須去自首。”
“林栓柱,咱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啊,他要是去坐牢了,我,我可就不活了。”
宋桂芝哭著說完之後,怕林栓柱還是堅決要帶林鐵牛去警察局,她便鬆開手,作勢要一頭撞在牆上。
“宋桂芝!!!”
好在,林栓柱手疾眼快,及時將她給攔了下來。
林栓柱喘著粗氣,咬著牙,“你到底要怎麼樣?咱兒子就是被你給慣壞了。”
“宋桂芝,林鐵牛這是殺了人啊,你居然還要包庇他?”林栓柱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。
“那又怎麼樣!薛麗華已經死了,就算鐵牛去坐牢,她也活不過來了!”
宋桂芝一把推開林鐵牛,“反正還是那句話,咱們就林鐵牛這一個兒子,他要是去坐牢,我也不活了。”
宋桂芝的話說的十分強硬,毫無回旋的餘地。
但真正讓林栓柱放棄自首想法的,是宋桂芝最後那句話。
確實,他們就隻有林鐵牛這一個兒子了,他也舍不得。
“唉。”
林栓柱歎了一口氣,終究還是妥協了。
離開林鐵牛的房間之前,他還不忘記,警告林鐵牛一番,“鐵牛,你給我記住了,這一次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,但你要是還有下一次的話,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。”
林鐵牛連連點頭,心裡卻不由得萬分得意。
他就知道,這件事就算說出來,也不會怎樣。
隻是,想到出現在夢裡的薛麗華,他的眼底又閃過一絲狠厲。
哼,薛麗華,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闖進來。
做鬼都不安分,那我就讓你連鬼都做不成!!!
***
林晚晚好好的睡了一覺,第二天起來神清氣爽。
林晚晚心想,不出意外的話,那兩個鬼應該已經去給劉蘭花和林鐵牛做了警告。
如果這兩個人還有一點良心的話,今天應該會去自首。
如果他們什麼都不做,那就不要怪她用彆的方法了。
然而,有些人注定有沒有良心這種東西。
劉蘭花擔驚受怕了一整晚,第二天天一亮,她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彆人發現,就跑去林鐵牛家咣咣咣的敲門。
因為林鐵牛的關係,林栓柱和宋桂芝兩個人都沒有睡好。
一大早被人吵醒,林栓柱的心裡升起了幾絲火氣。
“你先睡這,我出去看看。”他對正準備起床的宋桂芝說道。
然後,幾下穿好衣服,便去開門。
一看到門外的人居然是劉蘭花,他的臉色一變,立馬就想要將門關上。
昨天晚上,林栓柱就想了一整晚,林鐵牛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將薛麗華給殺了。
除非有彆人在一旁挑唆,而這個人,就隻有劉蘭花的嫌疑最大。
劉蘭花也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見,但事關緊要,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。
“栓柱叔,我找鐵牛有話要說,您就讓我進去吧。”劉蘭花用儘全身的力氣,撐著大門,不讓林栓柱關門。
林栓柱板著臉,一點情麵都沒給她留,“我家栓柱沒話和你說,你回去吧,我家不歡迎你。”
“栓柱叔……”
就在這個時候,林鐵牛聽到動靜,也從屋裡出來了。
一見到劉蘭花在門外,他的臉色也一變,語氣十分不好,“劉蘭花,你來做什麼?”
劉蘭花抬起頭,露出那張被林如江打的鼻青臉腫的臉。
淚眼婆娑的對林鐵牛說道,“鐵牛,薛麗華她……”
“你先進來說。”
薛麗華這個名字剛一說出口,林栓柱和林鐵牛兩個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。
林栓柱趕緊將劉蘭花拉進院子裡,然後還探出頭,向周圍看了看,見門外沒人,他這才放下心來。
進了院子裡,劉蘭花也不再顧及那麼多,她哭著問林鐵牛,“鐵牛,怎麼辦?薛麗華她昨天晚上來找我了,我,我隻要一閉上眼就做噩夢,這可咋辦啊?”
劉蘭花的心裡既害怕又委屈,她自認為,自己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。
她昨天就隻說了兩句話而已,誰知道薛麗華會鬨起來,以至於惹惱了林鐵牛,讓他痛下殺手。
“薛麗華也去找你了?”林鐵牛一聽這個,便品出了幾絲不尋常的意味。
“你跟我進來。”
林鐵牛將劉蘭花帶到他的房間,然後這才沉下聲,“你是不是傻,非要在這個關口來找我?”
林鐵牛對劉蘭花並沒有多深情,純粹是圖一時刺激。
這一次被薛麗華發現之後,林鐵牛也很後悔。
但現在說這些,已經於事無補。
他現在想的,就是儘快解決薛麗華的事。
“那我能怎麼辦?不找你又能找誰?這事能和彆人說?”
劉蘭花連續的質問,讓林鐵牛沉默了。
“你不用想太多,一會我就去侯婆婆那一趟,你回家專心等著就行。”
說著,林鐵牛的臉色露出猙獰的笑容來,薛麗華這是你自己作死,可不要怪我。
劉蘭花看到林鐵牛的這個表情,莫名的打了個哆嗦。
她有一種,自己在與狼為伍的感覺。
***
林晚晚等了接近一天,都沒等來林鐵牛和劉蘭花兩個人自首的消息。
她終於坐不住,準備去他們家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