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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承衍渾身一顫,腦子瞬間重歸清明!

他以心魔入道,為天道不容,大乘渡劫時也遭受了比其他修士更加猛烈的雷劫。天道簡直是往死裡劈他,就好像他不是渡劫的修士,而是為非作歹的大乘期魔修。

那種疼痛帶來的恐懼深入骨髓,是潛意識的畏懼和戰栗,所以一聽見渡劫的雷聲,他頓時從混沌中解脫。

虞承衍大汗淋漓地清醒過來,第一次差點得手的心魔不甘地褪去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
青年靠在石壁上,他恍惚地抬起頭,看向外麵。

原來,是下雨了啊。

虞惟清晨起來時,外麵的雨已經下得很大了。

虞承衍一早就發消息過來說今日休息,虞惟便毫不客氣地窩在被窩裡,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發呆。

屋子裡十分安靜,除了她之外,其他弟子們都出門忙了。

虞惟最討厭下雨天,所以不會出門。可留在寢舍裡又有些無聊,畢竟話本被虞承衍收了,零食也沒了,少女無聊到開始看煉氣期書本,看了第一行字就開始打哈氣,便果斷放棄了讀書的念頭。

另一邊,寧素儀頂著大雨去找虞承衍。

她昨日被青年的情緒驚了一下,虞承衍的表現實在不像是隻認識虞惟一個月的態度,虞惟表達過厭惡之後,他的世界好像一下就塌了。

有什麼地方不對勁。

寧素儀忽然想到第一次見麵時,虞承衍折斷了劉長老的手腕,她那時候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殺意。

就算劉長老要打人在先,虞承衍便想要殺人的樣子還是顯得有點過激和敏感。

……他似乎一碰到和虞惟有關的事情,就會失控?

一路上,寧素儀思緒雜亂。

她和虞承衍約在半山腰一處角落見麵,虞承衍遠遠看到頂著蓑衣趕來的寧素儀,他沒有動,真氣直接撐在二人頭頂,隔絕了雨霧。

寧素儀摘下帽子,她打量他的氣色,青年像是昨日什麼都沒有發生,他緩聲道,“雨這麼大,寧小姐怎麼沒待在寢舍裡?”

他話說得體貼,寧素儀卻莫名聽到了裡層意思,虞承衍是問她為什麼不待在屋裡陪虞惟。

她不由得磨磨牙。

這家夥還真是個貓奴,才來了一個月,比她還能操心虞惟。

若是麵對其他人,寧素儀就算心裡再多疑問,話上也會折三道彎,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看出端倪。

可是麵對虞承衍,也不知是他這段時間的作為改變了她的想法,還是他昨天那種天塌了一般的過激反應太讓人擔心,寧素儀忽然不想這樣與他繞了。

“淩霄,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?”寧素儀乾脆利落地問,“你以前認識虞惟嗎?”

虞承衍一頓,他似乎也沒有想到寧素儀會如此直接。

他也拿不準自己這位義母的想法,隻能露出關懷的笑容,緩聲道,“寧小姐怎麼忽然這樣問?”

“你說呢?”寧素儀沒好氣道,“小惟一不理你,你就和天塌了一樣。昨天晚上沒有偷偷哭吧?”

虞承衍:……

他忽然有點窘迫,雖然沒哭,但也和那樣沒什麼區彆了,甚至還要飛去遠離玄天宗的地方解決自己的心病。

“我……”他側過頭,有點乾澀地開口,“沒關係,為了阿惟修煉,我能撐得住。”

這下無語的變成寧素儀了,她是想用話激一激這個家夥,沒想到他竟然默認了,還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。

他到底是真遲鈍還是裝遲鈍啊!

“我是在問你能不能撐住不哭嗎?”寧素儀有點頭疼,“我是說,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,你到底認不認識虞惟?”

虞承衍沉默許久。

“認識。”他說,“也不認識。”

在寧素儀忍耐用完之前,他抬起眸子看向她。

虞承衍沉沉地說,“我曾經見過家人在我麵前出事,所以在這方麵有些敏感。而虞惟……我覺得我與她有血緣關係,所以我很在乎她對我的看法。”

他這段話所有的內容都是真的,如此才有能讓寧姨相信的可能。

寧素儀沉默不語的時候,他便一直目光沉沉地看著她,看得她後背都有點發毛。

有一種奇怪的感覺,就好像虞惟是個被她嬌養在屋裡的小羊羔,而小羊羔的護衛犬蹲在屋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。

這自然是還未從脆弱狀態擺脫出來的虞承衍,他還沒有力量完全壓下所有情緒,所以使得對虞惟的保護欲和占有欲流露了出來。

本來還要好好想想的寧素儀頓時更煩了——明明是她先來的,是她先認識小貓的,淩霄這家夥怎麼就一副自己才是真正鏟屎官的做派?

他的話她心中是隱隱有點相信的,隻是被虞承衍這麼看著,寧素儀有點不爽,她乾脆問道,“所以過去那些年你真的沒有接觸過外界,她真不是你女兒?”

然後,寧素儀便看到一向都進退有度的虞承衍,第一次露出毫無掩飾的扭曲神情,他看著她的眼神變幻莫測,欲言又止。

寧素儀: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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