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間是下界的中心。不論修真界、妖、魔、鬼界,皆與人界有所關聯。
雖然居住在如此重要的位置,可相比於其他四界,凡人就像是手無寸鐵的孩子。如果沒有修真界的庇護,人間將會成為慘烈的煉獄。
上次下界戰爭的時候,修士、魔族、妖修和惡鬼齊聚人間,數千萬生靈混打到最後,甚至已經失去理智,忘記自己為何而戰,人間諸國因此而差點全部覆滅。
萬年過去了,謝劍白連輸出後氣喘籲籲的時候,他才開口道,“以我之命,換千萬蒼生,你覺得如何?”
他的聲音冷靜,淡漠,毫無感情,仿佛掂量的不是自己的命。
蕭琅一下就安靜了。
過了半響,他才低聲道,“劍白,你不要做傻事。千萬生靈輪回轉世,生生不息,可你隻有一個,你是獨一無二的。救了這一次,也還有下一次,命運輪回便是如此,你……你切莫著相。你活著,才能讓六界更長久地好下去。”
謝劍白沒有出聲,他的沉默讓蕭琅心慌。
“劍白,你是不是還沒有忘懷萬年前的事情?”蕭琅低聲道,“那不能怪你,本就因為你才救下那麼多人,如果你不出手,損失會更嚴重。”
謝劍白從不展露自己的想法和內心世界,蕭琅也是偶然才察覺到,他這個看似麵冷心冷什麼都不在意的同僚,似乎也有放不下的事情。
萬年前的那場大戰裡,謝劍白為了阻止戰爭,以一劍的威力殺了戰場上那些已經被煞氣衝昏頭腦的各族修士,震懾了所有人,才讓這場戰爭順利結束。
雖然這很奇怪,因為謝劍白無心無情,還是個將殺戮道修到頂的神仙,可他似乎就是介懷當年的事情。
蕭琅甚至感覺,他可能並不喜歡殺生,所以才會對此感到虧欠。
可這太離譜了,修殺戮道的人不喜歡殺人,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一樣,蕭琅也從來沒敢確認過,直到這一刻,他才意識到,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的謝劍白,或許真的有負罪感。
“謝天尊。”他的語氣強硬了一些,“你是我們之間最強大也是最有天賦的,你的職責比我們所有人都要重要,你是天庭最後的殺器,難道你忘記了?”
謝劍白沉默許久,才說,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那結界……”
“我再想想。”謝劍白說。
蕭琅深知他的執拗,恐怕男人會堅持直到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辦法,才會收回力量。
“要不然直接問問你那個兒子吧。”蕭琅苦中作樂地說,“他肯定知道你有沒有成功鎮壓煞氣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謝劍白語氣冷淡,“那個我能做成的事情,我也能做成。他做不到的事情,我還是能做成。”
“說得對,就算是謝劍白之中,你也是最厲害的。”蕭琅習慣地順毛捋,然後問道,“關於那個貓妖,你有什麼進展嗎?”
謝劍白想了想自己一路上看到的景象,生活在這裡的人和動植物皆被煞氣腐蝕,可唯獨那個在這裡生活了幾年的小妖怪,仍然一塵不染。
她或者是生來便為極凶之獸,連煞氣都無法近身半步。要不然便是極致乾淨清澈的靈魂,連一絲負麵情緒都沒有,所以煞氣無處紮根。
不麼。
“仙長,仙長救命!”
就在這時,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撲向謝劍白。他本來抱住對方的腿哭訴,可是在仙長淡漠平靜的目光下,男人的手一抖,轉而停在他的麵前,跪下來直磕頭。
“仙長,救救我爹吧,他病入膏肓,馬上就要死了。”男人涕淚橫流,哽咽地說,“我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,如果沒有他,我、我也活不下去了,求求你,現在,的入口相鄰,倒是經常能看到修仙弟子們的身影。隻是如謝劍白這般如凡人一樣閒庭信步,不禦劍慢慢走的修仙者,可能還是第一個。
靠坐在村口和樹邊的村民們看到了他,有些目光麻木,很快就低下頭,也有些人眼裡閃爍著什麼。
“仙長,仙長救命!”
就在這時,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撲向謝劍白。他本來抱住對方的腿哭訴,可是在仙長淡漠平靜的目光下,男人的手一抖,轉而停在他的麵前,跪下來直磕頭。
“仙長,救救我爹吧,他病入膏肓,馬上就要死了。”男人涕淚橫流,哽咽地說,“我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,如果沒有他,我、我也活不下去了,求求你,現在,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,隻要您救救他……”
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。
邊界疾苦,然而又經常能看到修仙者。一些地痞無賴發現有些修仙者心軟又單純,往往是一些年紀不大的仙門弟子。
隻要痛哭流涕一下,許多心軟的弟子就會留下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積蓄,有些是他們來凡間後換的碎銀銅板,運氣好點還會遇到留下低階丹藥的修仙者。
這些無賴們甚至有自己辨彆修士的一套方法:長得嫩,眼睛清澈的,穿著弟子服,乾乾淨淨很年輕的基本都沒什麼經驗,哭一哭就足夠他們心軟了。
哪怕第一次來邊界的年輕弟子們聽過師兄師姐的耳提麵命,可是真到了這裡,被唬得迷迷糊糊給了東西的也不在少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