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第二天清早,接到陳嶺要來的消息後,江太太十分高興,吩咐傭人把屋子內外好好打掃一番,還特意把江盛行從公司給叫了回來。
計算著時間,感覺陳嶺快到了,她親自到大門外迎接。
“江太太。”陳嶺衝著江太太笑了笑,眼前的貴婦比之前氣色好多了,精神也飽滿。
江太太親昵的拉住青年的手:“下次來頭一天你就得告訴我,我好讓司機去接你。”
“好啊。”陳嶺口頭答應下來。
安靜的跟江太太走了一段,他說明了今天的來意:“江太太,我今天來,是有一些事情想請教。”
“都是自家人,有什麼話就直說吧,不用避諱。”江太太彎著眉眼,說的都是真心話,陳嶺給江家那位遷了墳的第三天,她老公就順利出院了。
如今的她完全是把陳嶺當成恩人。
陳嶺下意識隔著衣服握住胸口的法印,仔細感受了下,確定四周空氣悶熱,沒有涼意,他語氣平緩道:“我是想打聽一下江域先生的事情。”
江家今天因為有貴客要來,上下彌漫著熱鬨的氣氛。
可當江太太將貴客請進門後,管家和傭人發現,主人和客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,焦灼、緊張、尷尬,還有一種劍拔弩張的緊迫在其中。
陳嶺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問題,能把江太太問得如臨大敵,兩人相顧無言的在沙發上靜坐了會兒,沉寂的氣氛被上來送茶的管家給打破了。
江太太回過神,接過茶杯放到陳嶺麵前,乾澀的開口:“陳先生,請喝茶。”
陳嶺雙手捧著茶杯小抿一口,幽香撲鼻,清冽爽口。
放下茶杯,不想再耗下去,他直接問道:“江太太,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嗎?”
“是……”江太太一頓,又說,“不是,沒有什麼不方便的。”
彆墅外有汽車停靠,江盛行下車後一路疾行,進門後還沒來得及招呼,就察覺到妻子和陳嶺表情都不太對。
脫下外套的動作微微一頓,他皺了下眉,掛上笑走近:“陳先生難得來一趟,不嫌棄的話,中午咱倆小酌幾杯。”
“我不會喝酒。”陳嶺可不想重蹈那天浴室的覆轍,以後堅決滴酒不沾。
江盛行並不在意被拒絕,正想開口說彆的,妻子忽然叫了他一聲:“盛行,我有話想跟你說。”
看這架勢,是要單獨談談。
江盛行覺得有些失禮,卻不想妻子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,抓住他的手腕,往彆墅後的花園扯去。
“陳先生想知道老祖宗的事情。”不想聽丈夫多廢話,江太太開門見山。
“什麼?”江盛行沉穩的臉上露出錯愕,“他好端端的打聽那位做什麼?”
“我哪知道。”江太太雙手交握,憂慮繁重地說,“我擔心是出了什麼事。”
江域的存在是江家內部公開的秘密,若是外人,的確不能隨便告知,但陳嶺不同,他可是順利無
虞地替老祖宗遷了墳的人。
江盛行跟妻子回到客廳,單獨帶著陳嶺去了書房。
書房位於二樓最東麵,眺望出去是一灘清澈的湖水,陽光傾灑了大半個屋子,使得整個空間亮堂明淨。
進門後,江盛行請陳嶺先坐下,站在書桌旁問道:“陳先生想了解什麼?”
“江域老先生的生平。”陳嶺說,“還有親緣關係。”
江盛行嘴唇抿成了一條線,額頭上皺出三條紋路,十分糾結的樣子。
靜默片刻,他轉身去書架上拿下一個木匣子,取出一本古樸的書籍。
書上寫著“族譜”二字,半新不舊,應該是後期的謄抄本,側麵用的是最傳統的線裝,封麵是一片用綢緞包裹的深藍。
陳嶺接過來,輕輕翻開第一頁,第一個人姓江,但不是江域。
抬頭看了江盛行一眼,在對方的示意下,他繼續往後翻。
第二頁依舊沒有江域的名字,第三頁,第四頁,第五頁……統統都沒有。
江域,一個被江家恭敬又忌憚的存在,一個被江家祖輩供奉的邪祟,居然根本沒有被記錄在族譜中。
陳嶺合上族譜,放到桌上:“江先生,你想告訴我,江域從血緣關係來說,和江家並沒有關係。”
“可以這麼說,他的來曆,跟江家先祖的關係,我們誰也不知道。”江盛行將族譜放盒子裡,重新歸置於書架頂部,回到書桌對麵坐下,繼續道,“但江家世代必須供奉他,並對老祖宗的吩咐不能有任何違逆。”
陳嶺:“作為交換,他保江家世代昌盛。是這樣嗎?”
光是從曆史資料上就能查到,江家的氣數從未斷絕,即便是在最動|亂的年代,江家依舊能保住根基,找到出路。
人生在世,風水輪流,好運不可能永久相伴,可是江家做到了這點。
江盛行點頭道:“是,但是否繼續保佑江家,全看老祖宗自己的意願。”
“那你們有人見過他嗎?”
陳嶺沒想嚇人,純屬好奇,江盛行卻嚇得臉都白了,連忙擺手:“沒有,絕對沒有,我們沒那個福分。”
陳嶺心說,這福分我也不想要的。
“陳先生,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?”
還真有,陳嶺眼皮半垂下來,聲音小得像在問什麼不可告人的機密:“能否告知一下,江域老先生陰壽究竟幾何。”
“這個嘛……”江盛行仿佛遇上一道高難度的數學題,嘴皮子
上下相碰,默默計算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