獄火被他從掌心剝下來,墜落進入黑暗。
那一條四四方方的甬道,很深,底部被幽藍火光觸及的瞬間,那些牲畜的屍骨和殘肉全都暴|露了出來。
陳嶺的視線剛好與一隻羊頭骨上黑洞洞的眼睛對上,打了哆嗦,正欲起身,一股寒涼的氣息撲麵而來,似乎有東西正從甬道更深處狂奔而來。
背後的祠堂大門外響起說話聲,來不及多想,陳嶺連忙將地板蓋回去,飛快鋪好地毯。
想起還站在地上的金玉,又跟吳偉偉一起,將人塞到了供桌下。
確定人懸在桌底後,他們一起轉身。
剛好,祠堂的闔著的木門,開了。
半個多小時前還鮮活的幾隻牲畜,如今已經被開膛破肚,剝掉了皮毛。
它們身上沾滿了血,滴滴噠噠的往地上落,很快就積起了一小灘。
似乎怕那些血滴在地上浪費了,黑衣老人急忙指揮道:“快,快把它們抬進去。”
村民們乾多了這種事情,動作十分迅捷,轉眼就將地毯掀開,將血淋淋的生肉擺在地板上。
黑衣老人看了眼現場,發現他們居然一點也沒布置,氣憤得臉色通紅。
他重重哼了一聲,指揮自己的人將貢品和器具全部擺到一張空餘的供桌上。
那張供桌上不像後排的其他供桌那樣擺滿了牌位,上麵空空的,是專門為了向黃父鬼獻祭才準備的。
蠟燭分彆立在長條供桌的左右兩邊,中間擺上一個四角香爐,中間居然插著高香。
前方分彆是各種水果、熟食,以及三遝紙錢。
這樣的布置方式,陳嶺見所未見,他悄悄問江域。
江域皮笑肉不笑道:“自創的吧。”
準備就緒,其餘沒有到場的村民也到了,他們齊齊跪地,嘴裡念道:“黃神在上,請接受我們朝拜,來年風調雨順,一切康泰。”
黑衣老人站起來,在一眾跪拜的人群前顯得十分突兀。
他上前,視線略過江域後又轉了回去,驚訝於自己竟然才發現這麼個人。黑衣老人本想叫他跪在地上將地板摳開,卻在望見對方那雙淡色的琥珀色瞳孔時,打了個寒顫。
吃軟怕硬是許多人骨子就存在的特性,黑衣老人立刻轉移目標,想叫陳嶺動手。
陳嶺雖然心裡有點膈應,但他知道,吳偉偉膽子小,如果他去今晚怕是要做噩夢了。
意識到青年的想法,江域想伸手把人拉住說自己去,晚了一步。
陳嶺回頭對他眨了下眼,低聲快速說:“我就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。”
江域低頭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心,眉心緩緩皺出兩道豎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,他已經無法做到放任青年單獨行動。
曾經那想要放任他去曆練的想法,被一種名為擔心的東西取代了。
這種情緒像是從石縫中透出來的微光,很強大的,用孱弱的力量,將縫隙一點點的擴大,無法克製。
江域看向前方青年瘦削而筆挺的背影,淡漠的眼底閃過片刻的無奈和自嘲。
由愛生怖,由愛生憂。原來,連他也無法免俗。
陳嶺在黑衣老人的指揮下,將地板摳開了一條縫。
眼裡滑過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,仿佛才知道這下方還有密道。
黑衣老人回頭看向後麵的村民,接過來一套繩子。
他將繩子的一頭拋到陳嶺腳邊:“你把繩子捆在腰上,然後我們會給你一個兜子將祭品全部裝進去,你再把它們帶下去,按照雞鴨在前,兔在中,乳羊在後的位置放好。”
沒想到事兒居然這麼多,陳嶺心裡吐槽,麵上卻老老實實的照做。
他將繩子拴在腰上,拿起村民甩過來的大籃子,將血淋淋的東西一股腦全扔進去。
黑衣老人立刻回頭衝人喊道:“抓好,準備放繩!”
“陳哥……”吳偉偉手心裡全是緊張而出的汗水,擔心地囑咐道,“小心。”
陳嶺情緒還算鎮定,衝他笑了下:“沒事的。”
低頭抓住地麵邊沿,順著方形甬道往下爬,等到了差不多的時候,他鬆開雙手,清晰地感覺到捆綁在自己腰上的繩子緊了幾分,有股明顯的拉力將他一寸一寸地往下放。
甬道下方的漆黑不見五指。
那些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卻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清晰、刺鼻。
籃子裡的東西加在一起重量不輕,就在陳嶺感覺挎籃子的胳膊快斷的時候,他的雙腳觸到了底部。
他放下手裡的東西,彎下腰去,準備摸黑將東西擺放好。
忽然感覺背後襲來一股陰風。
哐當的類似於鎖鏈碰撞硬物的聲音,自背後黑暗的甬道深處傳來,以可怕的速度再往這邊靠近,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……
作者有話要說: 今天有點忙,到家有點晚了,原諒我暫時的短小3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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