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尋想做的,猶如火中取栗,全看他能不能受得了五苗這團火的灼燒。
蠡病疾在身,無法在夜裡巡視,那些剛收服的生野聽不懂人言,隻能任由他們先隨意安排,就和沒被收服前一樣。
柳尋半睜半閉著眼,警惕留意著四周。
這是前世養成的習慣。
如果把五苗擇婿比作一場傳承試煉,也是可行的。
正道與魔道的傳承試煉有很大差距,正道行事光明磊落,魔道哪怕留下傳承,也會暗設許多陷阱。
拿五苗擇婿來說,若是換成魔道擇婿,恐怕會在這第二關裡布下各種殺機。
例如在進入第二關初始就放出獸潮,兩三波獸潮一同出現。
這種不是沒有可能,但至少五苗不會做出這等事來。
柳尋前世飽受魔道傳承之苦,獲得黃泉道傳承的記憶不堪回首,那次差點就死在了傳承裡。
經曆了那麼多,柳尋謹慎的性格根植到了骨子裡,哪怕是正道試煉,他也不會放鬆警惕。
第二日,魚頭骨已經完成了蛻變。
柳尋能察覺到這些魚頭骨有了生命。
原本普通的魚頭骨,在種入凶獸無定骨的精華後,逐漸在往無定骨的狀態轉變。
柳尋捏起一個巴掌大的魚頭骨,感受著其中隱藏的氣息,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至少夠用了!
前世時柳尋就開發出了無定骨的用法,現在無非再重新做一遍。
他輕點額頭,荒經氣息鎮壓著不識丁,隨柳尋手指點動,從魂庭中送出了一隻獨目小人。
柳尋捏著這隻被鎮壓的不識丁,任它在手上掙紮著。
這小東西不是人類,或者說完全跟人類不沾邊,前世也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。
柳尋倒是想深入研究,可殺死不識丁後,它會化作精純的元氣回歸天地,剩不下什麼東西。
若非荒經能提煉精血或者精華,柳尋是沒法收錄不識丁的。
不識丁想要從柳尋手中逃脫,獨目中凶光閃動,不用說肯定是想吞了柳尋的才思和知識。
但它突破不了荒經的禁錮,隻能乖乖任柳尋施為。
柳尋取來一個魚頭骨,輕輕按在了不識丁的頭上。
小東西戴了個比腦袋大的魚頭骨,顯得格外滑稽。
不識丁不管如何折騰,都甩不掉這魚頭骨。
魚頭骨的眼眶處開始生出了綠毛。
這些綠毛順著不識丁的獨目鑽入其腦中,慢慢汲取起它的腦漿。
大概等了一個時辰,這隻不識丁漸漸有了潰散的跡象。
說明它快死了!
柳尋神色一動,控製荒經將這隻不識丁的精華吸收殆儘,丁點都沒有浪費。
不識丁死後消散,魚頭骨脫落下來,被柳尋接在了手中。
“你過來。”柳尋指著一個正在撓癢癢的瘦弱生野,開口道。
瘦弱生野不明所以,他聽不懂柳尋說的話,但柳尋動作裡的意思他能夠領會。
猶豫地看了看旁邊的族人,瘦弱生野唯唯諾諾地走了過去。
柳尋撕下一片獸皮作帶,穿過魚頭骨的眼眶,須臾就做出了一個頭飾。
一把將瘦弱生野拽到麵前,柳尋將魚頭骨飾品戴在了他的頭上。
獸皮剛好固定在了腦袋上,而魚頭骨則貼合眉心,穩穩當當落戶。
仿佛得到了一個玩具,瘦弱生野指著額前的魚頭骨,朝族人蹦跳著炫耀起來。
這一舉動似乎打開了生野的審美,不少生野豔羨地看著第一個“幸運兒”,隨後眼巴巴地看著柳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