姻緣的兩頭,柳尋都在觀察。
毛伊罕每日坐於屋中,很少出來。
而閭丘仲安自與毛伊罕袒露心跡後,又悶頭紮入練武場。
“太過安穩的姻緣會不會影響嫁衣裳第二次施展的效果?”柳尋看著練武過程中時有愧疚之意的閭丘仲安,突然感覺這姻緣少了些波折。
他旋即想起,自己設計好的姻緣當中,阿茹娜還沒有參與進來。
加上阿茹娜,這場姻緣才顯得曲折多變。
若是少了波折,和一般的夫妻床尾和沒什麼區彆。
萬一姻緣過於簡單,柳尋浪費一次嫁衣裳卻無功而返,又要在這裡耗上一段時間。
命遊的時間寶貴,不能都浪費在這裡。
他還不知道那個牧羊少年究竟在不在蘇布湖附近,所以需要多留一些時間。
畢竟柳尋看到的隻是牧羊少年的深刻記憶畫麵,遊牧部落四處落居,情況難免可能有一些出入。
柳尋決定再添一把火。
赤狼部,整日以淚洗麵的阿茹娜還是走不出悲傷。
屋外有侍人經過,小聲談論著關於毛伊罕和閭丘仲安的事。
埋頭抽泣的阿茹娜豎起耳朵,當聽到閭丘仲安整日沉迷修煉,對毛伊罕十分冷淡的時候,阿茹娜坐直了身體,抹了抹眼淚:“你和姐姐已經是夫妻了,為什麼要對她冷淡?”
自言自語的阿茹娜揪著衣角,心裡冒出了去看看姐姐的念頭。
她卻沒有仔細想想,黑狼部的事怎麼會傳到這裡來。
而且哈爾巴拉明令禁止過,不許任何人在阿茹娜麵前提起毛伊罕和閭丘仲安。
實際上,那兩個碎嘴的侍人之前被柳尋種下了精血,在柳尋的操縱下透露了閭丘仲安的事。
因為赤狼部沒有安排人守著阿茹娜,也是由於這段時間她並沒有太過激動。
阿茹娜從赤狼部偷溜了出來。
一個普通的草原少女跑出部落,會麵臨很多危險。
草原危機重重,但有藏在暗中的柳尋出手,阿茹娜一路安全到了黑狼部。
下了馬,阿茹娜直奔黑狼部內,守在外麵的武者相互看了一眼,這位赤狼部的明珠他們認得。
“姐姐,閭丘為什麼要對你冷淡!”阿茹娜氣衝衝地找到了毛伊罕,不再稱呼仲安郎,而是直呼其姓氏。
這代表她非常生氣。
毛伊罕拉著阿茹娜的手,摸著她的頭發:“仲安郎沒有對我冷淡,他隻是太忙了。”
“姐姐還是太善良了,哼,我去找他!”阿茹娜氣鼓鼓轉身,她來過黑狼部多次,對這裡十分熟悉。
阿茹娜找到正在修煉的閭丘仲安,叉著腰臉上生氣:“你為什麼不理姐姐?”
閭丘仲安放下手中長刀,正要開口,阿茹娜又劈頭蓋臉吼了起來。
“修煉有我姐姐好嗎?”
阿茹娜上前拉住閭丘仲安的手:“走,跟我去姐姐那兒,好好陪她!”
閭丘仲安無奈,隻能任由阿茹娜將自己拉了過去。
到了毛伊罕的帳包中,阿茹娜將閭丘仲安往前一推:“你們好好給我聊著!”
說完,她不知為何鼻子一酸,強忍著不去看兩人,低著頭道:“姐姐,記得時常回家看看父親,我走了。”
柳尋站在帳包門簾旁,這三人卻看不見他。
“情緒的醞釀,內心的反複,差不多了。”柳尋看了一眼閭丘仲安,發現他的眼神逐漸平靜了下來,不禁略微點頭。
嫁衣裳殺招再次出手,落向了毛伊罕。
天生屍魃體內不知有什麼,嫁衣裳殺招沒入後,就像魚線尾端釣上了魚,毛伊罕的麵容又開始變化了。
閭丘仲安看到毛伊罕生出青毛的臉,先是一驚,隨後強迫自己沒有挪開視線。
眼中種種,有愧疚,有接受,有釋然,還有一絲堅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