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讓鮫女如此恐懼?
自己的姻緣到底能成嗎?
吳風心裡沒有底,他也不想強迫鮫女離開。
鮫女眼中總有一絲化不開的憂愁,看得人心疼。
吳風頹廢地往旁邊礁石一坐,鮫女走近,用手在麵前晃了晃,似在關心。
“沒事,我隻是想勸你離開。”吳風低下了頭,麵有糾結:“你在這裡有恐懼的東西,為什麼就是不走呢?”
鮫女歪了歪頭,可惜她聽不懂吳風在說什麼。
這一幕落在柳尋眼中,他若有所思,想到了鮫人國的傳說。
鮫人如魚水居,很少上岸,最著名的是一位聖皇之子與鮫人皇女通婚,被記載在一些聖皇本紀當中。
男性鮫人性情凶惡,女性鮫人則十分溫柔,皇族多為鮫女。
不過鮫人有一個惡習,那就是每一個皇族都要進行割尾禮。
割開魚尾化成人腿,這還隻是開始。
到後來,每年還需要割去腿上一片鱗,以防止人腿重新化作魚尾。
傳說中鮫女喜時歌聲柔美,泣時淚成珍珠。
按理說割尾禮無非是疼了點,不該這麼恐懼才對,這鮫女為何會有那麼明顯的恐懼情緒?
她又在恐懼什麼?
吳風和鮫女敘完話,就落寞離開了。
鮫女注視吳風背影,在浪中翻了個身,一頭潛入海中。
鏡花幻景中,鮫女一直潛遊。
柳尋打量她周圍,發現多了些海礁建築。
那些都是鮫人建造出來的。
鮫人並不蠻昧,它們曾經也有過傳承,建築大多整齊,和人類比起來相差不多,頂多帶了點鮫人特色。
鮫女遊至宮殿,一個強壯的男性鮫人麵生怒意,似乎在責問她,
鮫女連忙跪伏,不敢抬頭。
過了許久,男性鮫人揮手,有鮫人將鮫女押進了宮殿深處。
這些鮫人都沒到六轉,並未發現柳尋在窺伺這裡。
鮫女被押進一座珍寶修砌的房間內,兩眼無神地坐在那裡發呆。
看這架勢,不像囚禁,反倒像禁足。
那男性鮫人是鮫女的父親還是長輩?
因為聽不懂鮫人語,柳尋不知道這個鮫人遺支內發生了什麼事。
忽然,他心生靈機。
鮫人和濕民極為相像,經常會有人錯把濕民當成鮫人。
濕民會不會能聽懂鮫人語言?
柳尋叫來一個濕民:“你能聽懂這些鮫人的語言嗎?”
濕民看了幾眼,嘴裡汩汩說著什麼,不停點頭。
柳尋沉思,招來勾聞、鸚鸚。
勾聞連接心聲,鸚鸚能吐人言。
兩隻異獸與濕民的心神相連後,柳尋道:“替我複述這些鮫人的語言。”
鸚鸚轉述出濕民的心聲:“是,仙主。”
濕民開始全神貫注翻譯起了鮫人語,而鸚鸚又將濕民的心聲轉換成了人言。
柳尋這才知道那些鮫人在說什麼。
“我們喂不飽那盞燈!”
“它的胃口最近越來越大了!”
“族裡已經有很多鮫女送進去了,你是想葬送整個部族嗎?”
一個年紀看起來不輕的老鮫人滿臉憤怒,朝之前責罵鮫女的男性鮫人怒道。
男性鮫人不置可否,眼神堅定:“你可知那盞燈熄了的後果?”
老鮫人一瞬間泄了氣:“可...也不能用鮫女的命去填啊!”
男性鮫人眼中閃過一絲掙紮,卻很快壓了下來。
用族人的性命去填那盞燈,他怎麼能不心痛!
符合條件的鮫女越來越少,男性鮫人連自己的女兒都準備填進那盞燈了。
死幾個鮫女,和死一族之人,無路可選!
三日後就是女兒被送入那盞燈的期限了。
男性鮫人狠狠握緊拳頭,心中滿是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