紮圖一直希望在此建城,可惜再往前適合耕種的土地不多,河流也少。
“這鎮子看著不小。”陸初箏跟上他,含笑出聲,“再往草原深處走就沒有合適定居的地方了,沒有水源,百姓衣食住行都會很艱難,也沒有土地可耕種,還不如遊牧。”
大燕的城池幾乎都是靠水而建,草原獨特的氣候和缺少水源的情況,真的不適合像大燕那樣建起密集的城池。
“殿下知道的不少。”蕭元嵩唇角上揚,“書上看來的?”
他的書可沒提過漠北,都是北疆一帶百姓
的生活起居,和一些年結風俗。
“對啊,本宮看書又不會昭告天下。”陸初箏懟他一句,從他身邊越過去,催馬加快速度。
蕭元嵩搖搖頭,策馬跟上。
小狐狸跟他說話總夾槍帶棒。
馬場在鎮子外。
兩人從馬上下去,找到場主說明來意,對方警惕打量他們一陣,粗聲粗氣的問:“要買馬?”
紮圖酋長下令,凡是大燕過來的漢人,都要留意。</若是進了鎮子,不可讓他們看到鎮子裡的布置,也不可多賣馬匹給大燕。
“買馬。”蕭元嵩將他眼中的警惕看儘,伸手扯了下陸初箏的袖子,示意她彆說話。
陸初箏低頭掃了一眼他的手,老實閉嘴。
他的口音變了,上京的口音稍微軟一些,北疆這邊說話很粗氣,像是風太大怕對方聽不到一般。
“要多少。”場主吹哨叫回在空中盤旋的鷹,轉頭往帳篷那邊去,“收現銀,金葉子。”
“三十匹,準備弄個商隊,要健壯一點。”蕭元嵩見陸初箏明白自己的意思,稍稍放鬆。
紮圖在這鎮子裡做了不少部署,就等著陸承乾出臨堰。好在這回他不蠢,在城內沒有抓到朝魯,隻抓了朝魯的一些爪牙,沒出城。
“自己去挑。”場主從帳篷裡拎出一隻木桶,重重丟到蕭元嵩腳邊,“看上的自己打印子。”
蕭元嵩拎起木桶,轉頭朝不遠處的馬群走去。
這些都是剛成年的馬匹,體格健壯。
商隊用的馬匹隻要看耐力,年齡,馴化程度,不需要像戰馬那樣精挑細選。
“你真的會挑啊?”陸初箏抬手遮住嘴巴,壓低嗓音跟他嘀咕,“我看著都差不多。”
她隻會看顏色好不好看,鬃毛夠不夠飄逸,彆的就什麼都不懂了。
原主也不知道這些,她的馬是漠北進貢的上等好馬,騎起來感覺差不多。
都是腿麻的要命。
“很容易挑,看牙齒判斷年齡,看脖子和身上的肉,判斷力量和靈活度。”蕭元嵩揚眉,“你不需要知道這些。”
“瞧不起我啊,為什麼不需要。”陸初箏不服氣,“我今後要在北疆定居的,你不教我也會有其他人教。”
狗皇帝沒死之前,她一點都不想回上京。
“在下教你。”蕭元嵩又有點想要捏她的臉。
太子不會讓她在北疆定居,皇帝駕崩她得回上京奔喪守孝,怕是不用多久這一天就會來臨。
昨日太子的飛鴿傳書送到,戍京大營的大統領在上京犯了點事,皇帝聽聞後又犯心疾,險些在朝臣麵前吐出血來。
太子逼得越緊,皇帝的心疾就越好不了,還會日漸嚴重。
“那你快說說要怎麼挑。”陸初箏的眼神亮起來,腳步也輕快許多,“都要公馬的話,發情期會不會出亂子?”
蕭元嵩:“……”
這個他真不清楚。
他隻會選馬,不會養馬,不知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。
“你不懂啊?”陸初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說了什麼,接著說,“那哪種顏色的馬比較好,白馬發速度和耐力,是不是比不上棕媽或者黑馬。”
她在現世上網時偶爾會刷到馬術比賽的照片,白馬真的不多。
“與顏色無關。”蕭元嵩輕輕鬆了口氣,給她解釋要怎樣挑選合適自己用的馬匹。
這些馬放出去,有時會帶野馬回來,有<時會帶著野馬種回來。混有野馬血統的馬匹,性子烈不好馴,優點是耐力好。
商隊需要耐力好的馬匹,但脾氣太烈一定不行。
蕭元嵩頭頭是道,說完了,停在一匹馬跟前伸手試探了下馬的脾氣,再掰開嘴,教她如何看年齡。
陸初箏認真記下來,對他的佩服又多了幾分。
他簡直是行走的百科全書。
蕭元嵩邊說邊選,不一會功夫就選出來二十匹品相和耐力都不錯的馬,停下來看她,“帶了多少金葉子?這樣的馬一匹就得五百兩銀子。”
“帶了很多。”陸初箏臉上綻開燦爛的笑,“放心選就是了。”
她知道漠北的牧民不收大燕的銀票,隻要銀子和金葉子,出門時特意把太子送的金葉子都帶了。
“嗯。”蕭元嵩應了聲,拎起木桶往下一群馬匹走去。
馬場的場主坐在圍欄上看著他們,肩膀上站著他剛才叫回來的鷹,不知在想什麼。
蕭元嵩回過頭,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場主,嗓音壓低,“暗衛跟來了,一會要是情況不對你跟暗衛走,他們抓了我也沒什麼用。”
陸初箏怔了下,“什麼意思?”
“殺了你,皇帝不想開戰也會立即出兵漠北,何況他想開戰。”蕭元嵩的嗓音又低了些,“隻是懷疑,紮圖應該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入侵大燕。”
阿布想要擄走陸寶珠不成,陸承乾抓走了他們布置在臨堰的不少暗樁,這時候駐軍大營是否有異動他們都不清楚,不會貿然行動。
“你為什麼要幫我?因為愧疚還是後悔了?”陸初箏狐疑仰起臉,勾人的桃花眼映著陽光,深深看他,“其實不必,我知曉自己隻是父皇手中的棋子,你也是。”
他們到臨堰快一個月了,能看得出來他不是在監視自己,反而在處處幫忙。
她沒趕走他,也存著利用的意思。
但如果,他是因為退婚而覺得愧疚才留在自己身邊,大可不必。
她不喜歡欠人情,也不喜歡這種自以為是的贖罪。
“殿下想多了,在下並非因為愧疚也不後悔,而是在北疆我們必須團結。”蕭元嵩垂下眼眸跟她對視,“便是棋子,也不由人隨意掌控。”
陸初箏見他目光坦蕩,臉頰一下子燒起來,扭頭看向彆處,“誰也彆想掌控我。”
她似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?
“殿下遠在北疆,陛下沒法子再掌控。”蕭元嵩瞧見她臉紅,喉結滾了
下,也扭臉看向彆處,“這兒天寬地闊,殿下定會大有作為。”
便是一開始不明白她要做什麼,經過這些日子,他也看得差不多明白了。
她是想在這邊紮根。
“難得你也會誇人。”陸初箏笑起來,一雙眼彎成淺月,“繼續吧。”
“在下隻誇聰明人。”蕭元嵩也放鬆下來,接著挑馬。
陸初箏含笑揚眉,臉頰也更燙了些。
選夠了三十匹馬,兩人回到
場主的帳篷前,將木桶還回去。+;;;.
“稍等。”場主叫來兩個人,大聲吩咐道,“去把這位公子選中的馬趕出來。”
兩個幫工模樣的男子拿著繩索去套馬,陸初箏坐到陰涼底下,隔著帷帽悄悄打量的四周的環境。
到處都是沒有障礙的草原,真出事,自己騎上馬就能逃,就怕附近埋伏了弓箭手。
蕭元嵩也在打量周圍的環境,不敢有絲毫鬆懈。
一路過來,除了暗衛之外沒人跟著他們。
紮圖應該也不會想到,公主會出城買馬。大燕的公主素來嬌養,陸初箏是最特彆的一個。
等了大概半個時辰,所有選中的馬匹都選了出來,正慢慢朝著這邊走來。
陸初箏正欲拿出金葉子付賬,帳篷後麵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,“給小王挑兩匹好點的野馬。”
是阿布。
陸初箏本能看向蕭元嵩,用眼神問他怎麼辦。
紮圖竟然還在這鎮子裡沒有回部落,會不會是想現在就攻打大燕?
蕭元嵩豎起食指放到唇邊做了噤聲的手勢,示意她彆出聲。
陸初箏點了下頭,神經繃緊。
</>作者有話要說:太傅:我其實非常後悔。
初初:不聽。
太傅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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