換上小廝的穿的衣裳,她坐到鏡子前讓春杏給自己挽上男子的發鬢,用木質的發冠束起。
“殿下做男裝打扮也很漂亮,細皮嫩肉,一點的都不像是做粗活的人。”春杏看著鏡子裡,明眸皓齒的少女,輕輕笑出聲。
殿下的這般好樣貌,也不會當小廝。
“那換一身尋常的男裝。”陸初箏抬起手看了看,覺得她說的真沒錯。
這細皮嫩肉的,一看就沒乾過粗活。
“奴婢去取來,殿下稍等。”春杏應了聲,轉頭去給她尋常的男裝。
從上京過來時,她幫著收了不少殿下出宮穿的男裝,到這邊天冷,殿下不愛穿她就給收了起來。
陸初箏盯著鏡子左右的端詳片刻,春杏繞過屏風過來,將一套看著不怎麼華貴的男裝遞給她,“這套看著像有錢人家的公子哥,但又不是特彆富有。”
其他的一看就是上等的絲綢,臨堰城內就沒幾個能穿得起。
“那就穿這身。”陸初箏接過來,脫掉身上的小廝衣服,利落換上。
準備妥當去蕭元嵩住的院子裡找他,他也準備齊全了東西,等在院內。
陸初箏關上門過去,手裡拿著把折扇輕搖,“公子。”
蕭元嵩眼底泛起笑意,“殿下這般打扮很是俊俏,就是還能看出來殿下是女兒身。”
“看不出來我也不找你啊。”陸初箏懟回去,“快幫忙弄下。”
他懂的東西真的很多,上次給陸承風化妝,手法比她在現世時還溜。
“殿下可真不客氣。”蕭元嵩搖頭,“坐過來。”
就不能客氣一些?
他昨夜帶著暗衛又去查了城門守衛,找阿布的等人越境回漠北的路線,元煥他們也一直在查。
城門守衛的查驗已是非常嚴格,阿布能把人帶出去,就能走這條線帶著漠北大軍殺回來。
“嗯。”陸初箏應聲坐過去。
兩刻鐘後,陸初箏的臉變得暗淡無光,俏麗少女成了個眉目清朗的少年郎,耳洞都給抹去了。
“公子好手藝。”陸初箏看著銅鏡裡,像是換了張臉的自己,眉眼舒展,“可以走了。”
蕭元嵩收起自己的變裝工具,回屋跟躺在軟塌上看書的小兵說了聲,回到院裡跟著陸初箏一塊出去。
新開的貨運商隊靠近城門,有八十匹馬三十多個馬夫,鋪子門上什麼也沒掛。
陸初箏和蕭元嵩在門外看了會,抬腳進去。
“兩位想要送什麼貨,多重,送到何處?”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迎上來,笑嗬嗬打招呼,“我們的收費比公主家的便宜許多,速度也更快。”
“在下想捎帶一封信去介州,多少銅錢。”陸初箏壓著嗓子,儘量偽裝,“多久能到。”
“就一封信啊?”中年人有些尷尬,“我們不幫捎帶信件,公子去找信客,送介州也就一兩日。”
“這樣啊,多謝告知。”陸初箏欠了欠身,轉頭出去。
這家貨運商隊的規模挺大的,就是管理上沒有淩霄那麼嚴格,不用擔心他們會威脅到淩霄。
專業的管理和跟合理調度,有時候比拚規模有用。
隻要是公平的競爭,同樣的生意人人都能做,她不會用公主的身份壓迫對方關門。
不適合市場的對手,遲早會被吞沒。
回公主府經過府衙門外,昨天抓回來的山匪都定了罪名,府衙發出公告,等上京複核。
陸初箏仔細看完全部的名單,背著手往回走。
“林知府這是要給自己攬功。”蕭元嵩打開折扇輕搖,“估計是急了。”
“我父皇的身體怕是要吃不消了,他才如此著急。”陸初箏渾不在意,“太子皇兄登基的話,更不會重用他。”
阿布手腳被打斷,還擄走了陸寶珠,臨堰的防衛之差可見一斑。
要不是有駐軍在此駐守,漠北部落的人馬早殺過來,踏平大燕。
守衛邊境駐軍很重要,但府衙也不能什麼都不管,像一盤散沙一樣。
林知府知道陸寶珠被擄走他難辭其咎,竟然將抓到山匪的事攬到自己身上去攬功,也是沒救了。
“隨他去,有駐軍在漠北大軍進不來,他這知府也當不久。”蕭元嵩抬起手,用折扇遮住日頭,“大概何時出發,殿下也可順路去看燕王殿下。”
昨日說了要離開臨堰,到其他地方開設商隊的分行。
“再過幾日。”陸初箏低下頭,加快腳步。
她有點擔心大俠的安危。
昨天他出現在山上,晚上卻沒來教自己習武,感覺不大好。
“嗯。”蕭元嵩跟上她,劍眉無意識壓低。
小狐狸似乎有心事?
下午沒什麼事,嶽錦榮等人放出進入王府會館,每年需要交納一定的銀子的消息後,往公主府遞帖子的人比之前更多。
陸初箏仔細數萬那些帖子,收起來,讓春杏送回自己院裡。
吃過晚飯,信客送來一封從上京發來的信。
陸初箏吩咐春杏一聲,先行回房。
信是外祖發來的,皇帝病重的消息傳遍朝野上下,大家夥私底下都說日子不長了。
外祖擔憂她和陸承風,盼著她能早點回上京。
陸初箏看完信,取了紙筆,鋪開紙給笑著外祖回信。
她並不想回上京,至少現在不想回去。
狗皇帝也不會死得那麼快。
他還要封珍妃為後,立秦王為太子,兩件事都沒做成寶貝女兒還下落不明,他不會甘心就這麼走了。
陸初箏仔細說了下自己和陸承風在這邊的境況,囑咐外祖和舅舅保重。
寫好收緊信封裡,外邊傳來一絲細微的,重物落地的聲音。
她抬頭看去,見是大俠,眼神亮了下抓起桌上的劍,開心跑出去。
“殿下。”蕭元嵩啞著嗓音,淡淡解釋自己昨夜沒來的原因,“昨夜接了任務,因而未能過來。”
“沒事。”陸初箏仰起臉,唇邊的笑容格外燦爛,“走吧。”
沒事就好,她還以為他受傷了,擔心了整整一天。
“嗯。”蕭元嵩伸頭往屋裡瞟了眼,胸口有些泛酸。
上京的來信?能讓她這般開心,應該不是她外祖發來的信,而是她那位心上人。
看樣子,此人似乎也要來臨堰?
蕭元嵩眸光沉了沉,心裡很不是滋味。
一封信就讓她這般開心,待那人到了,估計她眼中更不會瞧見自己。
翻牆進入隔壁的院子,蕭元嵩看著走在前邊的俏麗身影,胸口更酸了。
相處這許久,她高不高興一眼就能看出來。
“大俠,我這幾日可能會離開臨堰一段時間。”陸初箏換了木劍,笑盈盈看他,“你也保重。”
她其實想問他會不會跟著一塊去,覺得不合適。
他效命於太子,不光是保護她,還要留意漠北大軍的動向。
“嗯。”蕭元嵩應了聲,拿起木劍掠上梅花樁,隨意的閒聊,“殿下今日可是有喜事?”
“有啊。”陸初箏也掠上去,笑容燦爛,“收到一封家書,還發現競爭對手不能打。”
她是開心能見到他,知道他一切安好。
蕭元嵩點點頭,開始出招。
家書……她在心中已經認定對方?
練到子時,陸初箏已經可以嫻熟運用這些招數,反應也變得靈敏許多。
她拿起桌上的水壺喝了口水,喘著粗氣坐下,籠在昏暗中的臉頰浮起淡淡的紅暈,“剿匪那日,謝謝你。”
“嗯。”蕭元嵩看著她,想問是不是有喜歡的人,又覺得自己太唐突。
她從未有將自己的這個身份,當做是對等的朋友。
“我回去了。”陸初箏喝完水,蓋上水壺的蓋子拎在手裡,開心擺手,“不用送我。”
蕭元嵩點點頭,坐著沒動。
少女的身影遠去,屬於她的氣息也散去。
蕭元嵩抿著唇跟上去,悄無聲息地返回自己住的院子。
雙腳落地,小兵收了手中的木棍,好奇看他,“二公子,你這是去做賊了嗎?”
蕭元嵩過去給了他一個爆栗,徑自回房,“做賊不成還丟了東西。”
小兵揉著被敲疼的腦袋,莫名其妙。
他還真做賊去了?
兩日後,陸初箏安排好莊子上春耕的事,留下盧子焱配合春杏照看商隊和王府,帶著嶽錦榮。王風淩還有蕭元嵩,出發前往介州。
介州是距離臨堰最近的一城,臨河而建,河兩岸都是肥沃的水田,盛產稻米。
陸初箏一行在傍晚入城,找客棧時出了點麻煩,城內在做祭祀活動祈求春耕順利,客棧幾乎都住滿了人。
“我們三個人住一間,長樂自己住一間。”嶽錦榮主動提議。
這家客棧是最後一家了,就隻剩下兩間房。
蕭元嵩環顧一圈,伸手拽了下陸初箏的袖子,示意她到外麵說話。
“這客棧有問題。”陸初箏也看出了不對勁。
彆的客棧住滿,樓下都熱鬨的很,這家客棧靜悄悄連個鬼影都看不到。
“有問題。”蕭元嵩伸手將她拽到自己身後,抬頭看著還在店裡的嶽錦榮和王風淩,冷靜出聲,“你倆來下,我的玉佩掉了。”
這是介州城內幫派間的黑話,意思是大家是同道中人。
作者有話要說:太傅:不表揚我還給紮到子。
初初:你馬甲那麼厚,不會疼。
太傅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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