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
陸初箏給了蕭元嵩一個眼神,故意頓了下,把眾人的胃口都吊起來了,這才慢條斯理補充,“蕭公子看上的人,有傾城之貌還是北疆神醫,武功更是出神入化。”
“胡說八道,本王在北疆好歹也住過一段時日,從未聽說有什麼武功出神入化,又被稱為神醫的女子。”陸承寧氣急敗壞,“他與長樂在北疆私相授受,被無數百姓都看到。”
他總算知曉蕭元嵩今日出席詩會,為何帶著一男子同行,分明是不希望太多人知曉他與長樂的事情。
北疆神醫是呂瀟然,長樂的表兄。
“晉王殿下,在下也是百姓。”陸初箏沉下臉,嗓音也更沉了些,“晉王離開北疆是去年六月,晉王既知曉蕭公子與公主殿下不清不楚,為何不稟報你父皇。”
陸承寧一口氣噎在胸口,恨不得立即把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土豹子丟出去。
其他人都看著陸承寧,一時間,無人敢出聲。
陸初箏低頭取出太子的玉佩大大方方把玩,勾人的桃花眼彎起來,似笑非笑,“晉王殿下,長樂公主可是你皇妹,你這般壞她名聲,不嫌丟人嗎。”
來參加詩會的人,都想知道蕭元嵩跟自己到底什麼關係,剛才她那樣冒犯陸承寧,這幫人勸架勸的全是陸承寧,太明顯了。
兩個人爭執,隻攔著一方的都是同夥。
“北疆無數的百姓都看到他們同進同出,她都不覺得丟臉。”陸承寧怒不可遏,“你真以為胡亂捏個人出來,本王就信你的話嗎!”
“晉王愛信不信,在下可沒按著你的頭要你信,蕭公子已準備下聘,你為何不直接問他。”陸初箏又笑,“對了,那神醫不巧正是在下的妹妹錢多。”
蕭元嵩抬手遮住嘴,差點忍不住笑場。
這取的什麼名字。
“既然你妹妹武功高強,你應該也不弱。”陸承寧出聲的同時,人也閃身過去,驟然出手。
陸初箏拿著折扇一指,大家都沒看到她做了什麼,晉王就跪了下去。
花廳再次安靜下來,抽氣聲此起彼伏。
膽子小的幾個貴女捂住嘴,隻露出眼睛,膽戰心驚地看熱鬨。
陸承寧汗如雨下,怔怔抬頭看她。
“晉王殿下這大禮草民可受不起,還請起來。”陸初箏笑著收回折扇,故陰陽怪氣損他,“你好歹也是有封號的皇子,待太子登基便是王爺了,如此大禮真是折煞了草民。”
多跪一會才好。
蕭元嵩封了他的穴道,一時半會他站不起來。
“你到底是何人。”陸承寧克製住心慌,努力衝開穴道。
沒聽說蕭元嵩會武功,公主府內隻有盧子焱他們幾個會,長樂會一點但不可能提高這麼快。
這點穴的手法,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。
“草民乃是蕭公子的大舅哥,方才說過了。”陸初箏拿著太子給的玉佩在他眼皮底下晃了
晃,不疾不徐站起身,“舍妹與蕭公子情投意合,諸位今日不就是想知道這事嗎,說完了。”
陸承寧瞥見她手中的玉佩,頓時臉綠。
是太子的鑲金龍紋玉佩,如此重要的東西竟然送給富商之子,難道……太子知道詩會舉辦的目的,故意讓他跟著蕭元嵩來搗亂。
陸承寧想起外祖的叮囑,一顆心不斷往下沉。
他原想借著詩會讓蕭元嵩聲名掃地,讓眾人知道長樂不止舉止張揚,還寡廉鮮恥與人私相授受。
沒想到太子竟然一直在盯著自己。
此人武功高強,多半是太子身邊的暗衛。
陸承寧越想越慌,臉上的汗水也跟泉湧一般,不斷往下淌。
“告辭。”蕭元嵩也站起來,跟著陸初箏一塊往外走。
廳內的一眾才子佳人不敢再看蕭元嵩,也不敢出聲。
嶽錦年看看跪在地上的陸承寧,又看看已經出了門的蕭元嵩和他身邊的錢財,硬著頭皮追上去,“蕭公子留步。”
蕭元嵩和陸初箏都停下來,回頭看他。
“晉王這麼跪著不大好。”嶽錦年乾笑,“還請這位小哥高抬貴手,放過他一碼。”
此人的身份非同尋常,陸承寧慌成那樣,應該是看出什麼來了。
“一刻鐘後他便能站起來,世子若是心疼,就找幾個人把他抬到廂房去。”陸初箏態度冷淡,“告辭。”
嶽錦年麵上掛不住,隻好求助地看著蕭元嵩。
“她說如何就如何。”蕭元嵩牽起陸初箏的手,繼續往前走,“我知道還有一處可賞花的地方,要不要去瞧瞧?”
“好啊。”陸初箏開心點頭。
蕭元嵩唇角揚了揚,眼底笑意沉沉。
小狐狸今日掃了晉王的麵子又故意給他看太子的玉佩,晉王若是心眼夠多,應該會往太子身上想,認定是太子在背後維護。
今後,關於他倆的流言不會再有人敢亂傳。
兩人很快出了院子。
嶽錦年折回花廳,緊張奔到陸承寧身邊蹲下,“你看到什麼了?”
“太子的人。”陸承寧在他耳邊說完,終於衝開被封住的穴位,虛脫一般坐到椅子裡,“你們慢慢玩,我回宮了。”
太子安排人跟著蕭元嵩過來,擺明了要維護長樂和蕭元嵩,自己再多嘴說不定也會被送去鎮國寺。
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。
不能吃肉就算了,也沒有女人取樂。
他可吃不了這個苦。
“我送你出去。”嶽錦年伸手扶他,“你如何得知是太子的人?”
“白玉鑲金的龍紋玉佩。”陸承寧抓著他的手腕站起來,雙腿軟得不成樣子。
嶽錦年也變了臉色。
這玉佩是太子身份的象征,竟然落在一個商戶之子手中,分明是太子找人隨便捏了個身份過來。
嶽錦年緩下心慌,擠出一抹生硬的笑容,看
向廳內眾人,“諸位難得來一趟,園子裡的月季開的正是時候,可隨意賞玩。”
大家一聽,紛紛找借口告辭,花廳轉眼就空了。
榮國公府城南彆院內的動靜鬨了一陣,漸漸消停。
陸初箏和蕭元嵩從樹上下去,坐回藏起來的馬車,掉頭去鎮國寺。
“竹廬內種了花還是鎮國寺有花?”陸初箏弄掉臉上的易容,含笑朝他伸出手,“解藥,這嗓音真不好聽。”
蕭元嵩從懷裡拿出裝藥的瓷瓶,倒了一粒藥丸給她,又拿起水壺開了蓋子遞過去。
陸初箏吃完藥,拿著銅鏡左右看了看,倒進他懷裡舒服枕著他的胸口閉上眼。
“鎮國寺有花,都是無塵種下的。”蕭元嵩抱著她,含笑親吻她的發絲,“太子何時把玉佩給你?”
沒有玉佩,晉王不會那麼快就亂了方寸。
“昨夜。”陸初箏捂著嘴吃吃笑,“他讓我有事直接入宮,我也沒想到今日會用上。”
“有用就好。”蕭元嵩抱著她往上挪了挪,側頭親吻她的臉頰,“太子明日登基,無塵要給他卜卦。”
“這個準嗎?”陸初箏眼底燃起好奇。
現世也有,不過各種說特彆的準很少是當事人本人,基本都是我同學、親戚、朋友、同事等等。
她不是很相信。
“準。”蕭元嵩低下頭,額頭貼著她的額頭輕笑,“未有去北疆之前,他給我卜了一卦,說我會跟著你一塊去。”
“這麼神奇,那一會我要找他算算。”陸初箏眼裡熠熠發亮,“我想問問大概需要幾年,我會成為大燕首富。”
蕭元嵩愣了下,回過神不禁莞爾。
如此也好。
她不插手政務太子便不會有所忌憚,無論將來怎樣,錢財於她的用處都比權力大。
大燕朝堂不容女子涉足,即便是太後也不行。
“承風年紀還小,我不希望他有天又被關進鎮國寺。”陸初箏枕著他的臂彎,幽幽歎氣,“我隻求他這輩子順順當當的娶妻生子,活到老死。”
“會的。”蕭元嵩捏捏她的後頸,語氣堅定,“有我在。”
陸初箏應了聲,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。
說話間,車子停到鎮國寺所在的山腳下。
兩人從車上下去,手牽手上山。
進了竹林,從鎮國寺傳來的聲音忽遠忽近,空氣裡隱約飄來檀香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