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辰醒過來的時候,就和他想的一樣,喬景就在他身邊守著。
似乎很累,喬景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睡著。喬辰打量著他的臉,小半個月不見,喬景比之前變化了許多。尤其是眉宇之間多了一條皺痕,就連現在睡著了眉頭也沒有鬆開。
可想而知,喬景最近也不好過。可不管如何,他還是自己的哥哥,沒有被喬厭搶走。
喬辰輕手輕腳的從床上坐起來,然後走到喬景身邊,低下身抱住他。
喬景被喬辰的動作驚醒。還沒睜開眼,就習慣性的把喬辰抱在懷裡,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哄著他。然後,他聽見喬辰小聲抽泣的聲音。
“彆哭……”喬景啞著嗓子安慰他。
喬景很累,這一覺,夢裡什麼都有。有母親的質問,也有喬厭冷淡的厭惡,他在夢裡儼然已經變成了千古罪人,無從辯解。可現在睜開眼,看見懷裡的喬辰,卻隻剩下慶幸。他好歹還是保下來一個。
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喬景一瞬間的猶豫,喬辰抱著他哭的厲害,“我以為哥你不要我了!”
喬辰的控訴,看似埋怨,實際上全都是委屈。
“那個療養院好害怕,爺爺不是送我去修養,他是把我關起來了。我不能出去,我的朋友也不能看我。沒有人和我說話。我的手機總是沒有信號,我想找你,但是他們都不告訴我你在哪。你也不來看我。”
“哥,我隔壁的那個人,三天前死了。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,醫院也不關心。我那天晚上沒有睡覺,我聽見他喊了。他一直喊,一直喊,直到沒有氣了。”
“哥……”喬辰說著說著,就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。他一直把自己往喬景懷裡塞。好像隻有被喬景抱著,才能感受到安全感。
喬景緊緊把他抱在懷裡,心裡也是一片寒涼。
他知道,自己的選擇是對的。如果告訴爺爺真相,那喬辰隔壁的那個人,就是喬辰未來的下場。
阿辰……不管是不是親弟弟,可最終是他親手養大的。如果是血緣關係,讓他在麵對喬厭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的新生不舍。那他寵愛喬辰就是一種習慣。十八年來,已經銘刻進骨血裡,不可違背。
喬厭被爺爺看好,也有喬錦他們的喜歡。至於阿辰,他們以後會相依為命。有些錯誤,就將錯就錯吧!就像爺爺說的,私生子也好,罪不至死,就這樣吧!總不能真的叫阿辰把命搭上。
把喬辰抱在懷裡,喬景終於下定了決心。他給之前做親子鑒定的人打了個電話,確定了當初拿去化驗的樣本已經全部銷毀後,再次囑咐他,不要和任何人說起。
然後喬景又去看了顧媛一次,並且和顧媛說了自己的決定。
“怎麼會這麼突然呢?”顧媛很擔心。
喬景抿了抿唇,問顧媛,“彆擔心,我雖然去國外了,可厭厭回來了。他會經常來看你,這樣不好嗎?”
顧媛搖搖頭,“厭厭來看我,我當然高興。可我的小阿景還沒長大到可以獨當一麵,怎麼就要去那麼遠呢?”
喬景眼圈通紅,險些把真相說出來給顧媛聽。但理智讓他冷靜。喬景最終也沒和顧媛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如此。隻是照舊陪著她說些不重要的話,然後盯著顧媛吃藥,看著她睡下。
喬景離開病房前,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母親。
對於母親來說,不管喬厭如何看,她都隻把喬厭當成自己的小兒子,這樣就夠了。
而他這個不孝順的長子,以後會帶著喬辰回來贖罪的。
然而,當喬景回到醫院的時候,卻意外看到了喬燃的身影。
“你怎麼在這裡?”喬景下意識攔住喬燃。
喬燃根本不想搭理他,繞過喬景就要離開。
“等等,是厭厭哪裡不舒服嗎?”喬景的語氣多了許多焦急。
喬燃抬腳就踹了過去,“滾!你他媽就是個偽君子,厭厭什麼情況,你不是應該心知肚明嗎?”
“那天你親口說的,這是他欠喬辰的,現在假惺惺的來這做什麼?”
“厭厭到底怎麼了?”看著喬燃通紅的眼圈,喬景心裡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。
“他已經昏迷三天了。驚懼導致的高熱引起了肺部感染。針對性的抗生素他都不能用,現在隻能保守治療。但是他的高熱一直反反複複。醫生說,叫家屬做好準備。如果……如果……”喬燃的嗓音控製不住的哽咽,“如果一直不退,可能會有生命危險。”
“不可能!他那天不是好好的嗎?”喬景不敢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