豹哥摸向瞬間纏上自己脖子的鐵鏈,神色驚駭。
蕭鈴鐺分明沒有出手,甚至沒有泄露過一次氣息,這條堅固的細鐵鏈就悄無聲息地纏上了他們所有人的脖子。
他用儘全力拽了拽,鐵鏈依舊如初,不由心下慌張。
這陌生女鬼的實力遠在他之上,他拚儘全身力量反抗也隻是徒勞。
“你乾什麼?你想怎麼樣!”
豹哥最怕她是和道士一夥坑害同類的其他鬼,立刻萌生了逃脫之意。
他試圖變形脫離鐵鏈的束縛,可無論他是變細變扁,鐵鏈都會隨之變換形態,牢牢地禁錮住他。
沈子夜歎了口氣,“剛才我就勸你們早點離開了,你們偏不聽。”
蕭鈴鐺滿意地笑了,“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,隻是……”
她抬起下巴,用命令的語氣說道:“從今天開始,平溪路的老大就是我了,青幫上下全都要聽我的差遣!”
“以後你們征收的保護費和過路費,必須上交九成給我,否則我就把你們當成牛肉乾全吃了!”
“乖乖聽話,誰要是敢逃跑,我就是遠在千裡之外,也能讓鐵鏈把你們捆回來。”
沈子夜抖了抖嘴角,他剛才還納悶蕭鈴鐺怎麼沒有生氣,原來是打著這種主意。
豹哥傻眼了,萬萬沒想到蕭鈴鐺口中的“作用”是這個意思。
不過為了保命,他和身邊幾個神色慌張的弟兄們對視一眼,皆是會意地跪下討好諂媚。
“老大老大,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,千萬彆和我們一般見識!”
“對對對,都怪我們眼瞎衝撞了老大!”
“以後您就是我們青幫的新老大了,有事儘管開口,兄弟們隨叫隨到!”
“彆說抽九成了,就是全部上交都行!”
蕭鈴鐺點點頭,溫柔一笑道:“聽話就好,從今以後你們就都是我的人了,我會罩著你們的。”
“全部上交就不用了,剩下那一成就留給你們做月錢吧。”
“老大英明,老大仁慈!”
“老大真是心地善良,為人慷慨啊!”
老五和老六說著違心的話,之前在豹哥手下的時候,他們也才隻用上交六成的保護費。
蕭鈴鐺張口就要九成,比周扒皮還周扒皮。
但縱使受到壓迫,豹哥等人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。
蕭鈴鐺剛收下這群小弟,自然要多了解了解他們的底細,便將他們都帶回了蕭似家裡。
“初次見麵,都好好介紹一下自己吧。”
聞言,有那嘴皮子快的小弟立刻討好地道:“報告老大,我叫王安,是武漢人,今年二十七,最喜歡吃的是……”
蕭鈴鐺皺眉,抬手打斷了他,“我不是讓你說這些。”
對方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啊?那、那您想讓我們介紹什麼?”
蕭鈴鐺端起冰鎮果汁喝了一口,興致勃勃地道:“我是讓你們說說,你們都是怎麼死的?”
她最喜歡聽彆的鬼講述自己死的有多慘了,每個被她收入麾下的小弟都必須經曆這道自我介紹程序。
那個小弟愣了一下,撓頭道:“我啊……就是走路沒看路,不小心讓車給撞死了。”
蕭鈴鐺撇撇嘴,顯得興致缺缺。
“這麼容易就死了啊?下一個下一個,你們排隊挨個講,怎麼死的要給我說仔細了。”
不止是眾鬼一臉懵圈,沈子夜和蕭似也搞不懂蕭鈴鐺問這個做什麼。
“不做什麼,大晚上的你們兩個不覺得無聊麼?”
蕭鈴鐺看向沈子夜,微微一笑,“一邊聽故事一遍吃宵夜多有意思啊。”
好久沒有開故事大會了,就是鬼有點少,太冷清。
想當初,她每次想聽故事大會了,那都是要開整整一晚上的。
沈子夜:“……”
蕭似:“……”
這個女人是魔鬼吧?
兩人看著蕭鈴鐺津津有味地吃著烤串,又將目光放到那些死狀淒慘的鬼身上,忽然間胃口全無,甚至還有點反胃。
從來沒想過蕭鈴鐺還有這種愛好,沈子夜的心情有點複雜。
蕭似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,他的姑奶奶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啊。
小弟們哀怨憤恨地講述自己的死因,越是淒慘倒黴,蕭鈴鐺就聽的越入神。
有些人的死讓沈子夜和蕭似聽了都唏噓不已,蕭鈴鐺跟著感歎了幾句,卻越顯興奮。
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麼,但沈子夜可以很肯定,鈴鐺現在心情非常好。
沈子夜和蕭似陪同著蕭鈴鐺聽了一晚上“鬼故事”,麵對死狀各異的小弟們,也提不起任何食欲。
沈子夜打著哈欠給蕭鈴鐺剝葡萄,蕭似在旁邊心頭默念經文,小弟們圍在蕭鈴鐺身邊,捶肩的捶肩,揉腿的揉腿。
唯獨蕭鈴鐺困意全無,越聽越精神,直到淩晨三點多鐘才肯放豹哥一行離開。
強行回憶起痛苦的往事,沈子夜和蕭似聽的抑鬱,幾個小弟也快要自閉。
豹哥的內心是崩潰的,他死的最曲折最倒黴,蕭鈴鐺一遍聽不夠,讓他重複了整整三遍。
怎麼會有這種心理變.態呢,而且還是個活人!
沈子夜疲憊地躺在床上,卻忽然間睡意全無。
活了二十多年,這是他過的最荒唐最不可思議的一天,簡直比做夢還離奇。
可看蕭鈴鐺的樣子,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情了。
沈子夜覺得蕭鈴鐺不論言行還是舉止,都透露出一種怪異的違和感,卻又捉摸不透。
尤其是蕭鈴鐺有時候說話,總讓他覺得有點出戲。
“全部上交就不用了,剩下那一成給你們做月錢。”
2019年了,還有人把工資叫做月錢嗎?
沈子夜下意識地摸上腕間的陰氣鈴,心中愈發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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