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走後,向二嬸笑眯眯地朝清苓擠眼睛:“剛子可真體貼。”
清苓被說紅了臉。
許丹抬起頭,映襯著溫暖的火光,看到清苓的臉蛋兒,如同春天盛放的杏花一樣美。握著撥火棍的手緊了又緊。
為什麼!為什麼好事都是她的,壞事都是自己的!論個人條件,自己比她不知道優越多少倍。可如今,論崗位,衛生院的采購權落到了她手上;論婚姻,她即將嫁給一個各方麵條件都不錯的解|放軍,自己卻要嫁給一個離過婚的老男人——如果馮家不接受自己的話。
許丹的心好似懸著十五個吊桶——七上八下的,恨不得衝去堂屋問個清楚。可到底還存著點理智,悶悶地蹲在灶膛口,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裡添柴禾。
“夠了夠了!再添要焦了!”向二嬸一陣手忙腳亂。火太旺,菜都炒焦了。
清苓走過去對許丹說:“我來吧,你去歇會兒。”
許丹噘噘嘴,扔掉撥火棍出去了。
向二嬸忍不住咕噥了一句:“以前不怎麼跟她打交道,還道三個女知青裡,數她最好相與。如今瞧著,怎麼比小劉她們還難搞啊……”
清苓笑笑,低頭將灶膛裡多餘的柴禾撥出來、熄滅。
“對了,你和剛子明兒就去領證了吧?那晚上是不是要辦一桌熱鬨熱鬨?剛子的領導來了,不整幾個小菜說不過去吧。要不割點肉回來?嬸子手裡還有半斤肉票,你先拿去用。”
“肉票我有。”清苓忙說,“一桌肯定要的,除了剛子哥的領導,嬸子你和二叔也過來,還有書記和鄧嬸子,咱們幾家人一塊兒吃。就是時間得挪到中午,剛子哥這趟來,隻有兩天假,今兒耗掉一天了,明兒下午搭他們領導的便車回去,所以隻能放到中午。”
“那也行,到時我跟你鄧嬸子早點來幫忙,飯菜的事交給我們。你和剛子隻管去縣城把證領了。”
正說著,屋簷下傳來社長粗獷的聲音:“啥?小許你剛跟軍達說啥?想跟他處對象?不是我說,你的年紀大了點,過年二十一了吧?軍達他娘二十一都生倆娃了,你們這些知青啊,也不知道咋想滴,非要把自己拖得這麼晚,現在著急了吧!可惜哦,軍達有考慮的對象了,哦嗬嗬嗬……”
許是喝了酒的緣故,社長的嗓門出奇得大,屋裡屋外的人全都聽見了。
許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被假想的未來公爹偷聽到談話內容是一碼事,另一碼事,馮軍達怎麼就有對象了?
她眨著大眼睛,神情幽怨地問馮軍達:“你有對象了?”
“哪兒啊!”馮軍達一臉懵逼,轉頭看他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