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剛低啞地“嗯”了一聲,接著用口型說道:“路上小心。”
經過一周的調養,針、藥、藥茶三者輪次補給,腿傷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了,換藥的頻率也從一天一次改成三天一次。聲帶也有所好轉。
不過醫生說了,彆在恢複過程中頻繁使用嗓子,多養養,免得落下病根。偶爾的沙啞可以解讀成性感,可若是一輩子都是那種沙啞到無力的腔調,那對一個軍人來說,該多麼沮喪啊。因此,盈芳堅持不讓他說話,頂多回個“嗯”、“哦”啥的。
鴿子湯一頓吃不完,盈芳蓋上蓋子,藏到了行軍床的床底下。外頭再用行李堵住,確保不會被人發現。
醫生、護士輪番查完房後,她把今天的藥茶灌到熱水瓶裡,又倒了一杯放在床頭櫃上,叮囑向剛記得喝,然後挎上竹籃出門了。
昨晚睡前整理了一下手頭的票,除了幾張布票,還有不少工業券也快到期了,得趁早用掉。
想著買點什麼好呢?房子剛分下來,日用品還不齊全。除了剛來那會兒買了個洋鍋和一套碗筷,其他的譬如牙膏、牙刷、毛巾、肥皂等消耗品都需要買……
病房裡,向剛趕在護士來給他掛針前,蹲在行軍床前,撥出藏得很深的砂鍋,打開看了眼,又放回原處。
剛回到床上,林大兵一陣風似地跑進來:“小四,我回來了,你怎麼樣?有沒有好點兒?怎麼聽老孟他們在說你失憶了?真的假的?腦震蕩後遺症?”
向剛搖搖頭。失憶這事兒真不是他搞出來的。
林大兵見他搖頭,鬆了口氣:“沒失憶就好,不然還得重新自我介紹。”
向剛一陣無語。
“對了,你媳婦兒呢?不是說來了嗎?”
他前陣子出任務去了,昨兒才回來,聽吳奎幾個說向剛受傷住院,若不是太晚了沒車來市裡,昨兒半夜就想溜出來探望了。
向剛指指外麵,意即出去了。
林大兵“哦”了一聲,坐下來的時候,看到床頭櫃上的水杯,詫異地問,“這是茶還是藥啊?聞著味兒怪怪的。”
向剛指指自己的喉嚨。
“哦,治嗓子的。對了,老孟幾個說一開始你還失憶了,咋這麼嚴重啊?不就去開個會嗎?這是遇到勁敵了?”
向剛攤攤手。
老首長交給他的秘密任務,除了接頭人以外,沒人知道,包括師長都不知道。
林大兵也就那麼一問,繼而說起這陣子部隊發生的大小事:“我和老大調去了四團,你小子可不能減少跟咱們的往來啊?”非要等到向剛點頭,才繼續往下說,“馬副師長確定要調走了,紅頭文件已經下來了,手頭的工作也開始移交,那柳團這次應該會往上動一動。他一動,團底下也開始蠢蠢欲動。不過我琢磨著,最有希望的還是你。你小子好好乾,前途光明著咧。”
說著,拍了拍向剛的肩,又說:“於光輝那小子這段時間動不動往柳團辦公室跑,大概是想趕在你傷好之前,往上動一動,然後好和你爭那副團的位子。你說他是不是傻?你三年升兩級我一點不驚訝,他小子三年升一級,特麼我都想把腦袋割下來給他當豬頭供。”
“還有個事很奇怪。”林大兵出去了十來天,憋得慌,一回來就大嘮各路八卦,嘮得那叫興致勃勃,“你還記得省軍區文工團有個叫杜亞芳的女兵嗎?昨兒很晚了,我還看到她來找於光輝。你說他倆彆不是真成一對兒了吧?“chapter();</script>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