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剛正關注腳下的泥,隔一陣就發現一小簇黃泥狀的粉末,撚起來湊到鼻尖嗅了嗅,硫磺!
難怪林子裡的動物都繞開這一片,敢情撒了硫磺。
蕭三爺也發現了。
“看來,這山裡果真有古怪,而且肯定是人為的。”
翁婿倆加快速度,循著零零星星的硫磺,一直朝前走。
最後來到了一道橫跨的大瀑布跟前。
瀑布很寬,卻並不高。
向剛四下看了眼,最後選定一株老藤,攀了上去。隨後放下老藤,把丈人拉上來。
兩人還沒站定,猛地看到一個人,就在瀑布上方,背朝他們伸懶腰。
瀑布的嘩嘩聲,阻撓了他們的聽力。
翁婿倆隻得先矮下身,借著老藤的力量在崖壁的縫隙間躲了一陣。
直到那人走了,才慢慢挪出來。借助石崖上所有能借力的樹、藤、草,終於攀到了瀑布上方。
嗬!
看著下方類似環形山穀的勞作場地,翁婿倆震驚對視。
“這是在采礦?”
“還是鋁礦。瞅著規模不小。”
“這幫龜孫子!肯定是私采礦藏,要不乾啥遮遮掩掩的。”
“瀑布的聲音阻隔了噪聲,難怪外頭一點風聲都沒有。就算有人走到這裡,誰會想到翻過瀑布,是另一番景象。”
“接下來怎麼打算?人不少,一拳一個都給打暈了?”蕭三爺磨拳擦掌。
向剛卻想到另一個問題:“我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,就算那大隊長瞞過了整個大隊,可要把采出來的鋁礦石運出去,還得有人接應才行。大舅說上回押車的不是隊上的人,我隻怕背後這人來頭不小,就算說服縣裡下命令查,也未必能把正主揪出來。”
聯想到閨女從大鵝那兒得來的消息,向剛肯定這鋁礦不僅跟十三大隊的大隊長一家有關,還有外頭的人在暗處接應。
蕭三爺一點即通:“我去郵局給你二伯掛電話。讓他派個信得過的人督辦這件事,但願沒牽扯幾個人。”
“這裡我負責搞定。”
“你一個人能行?”
“問題不大。”
“那好,我現在就去郵局。哎呀要是有車就好了,靠走走到啥時候去。”
“車來了。”向剛抬了抬下巴,指指下方的礦區,正好一個頭頭模樣的中年人,騎著一輛自行車磕磕絆絆地到達礦區,自行車寶貝地扛上樹枝掛著,免得被礦區裡的粉塵沾到了。隨後進了裡麵的簡易工棚。
翁婿倆慢慢翻下山,繞到礦區口,蕭三爺拿到自行車,循著明顯開鑿過、起碼能容一輛牛車平穩通過的山路,飛快地騎下山打電話。
向剛則隱在樹後,打算來個甕中捉鱉,出來一個打暈一個,雙手雙腳捆上藤條,嘴裡塞上從他們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,隨後疊羅漢似地扔在樹叢裡。
許是見出來撒尿的工人遲遲沒回去,小頭頭不耐煩地出來喊了幾聲,見始終沒人應,心裡頓時有些發慌,摸出褲兜裡揣著的手槍,給自己壯膽。
“格老子的都躲哪兒偷懶去了?想活命的速度給老子滾出來!”
當然沒人回應他,因為都昏迷著倒在樹叢後背呢。
向剛躲在暗處,看著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,猶豫著要不要把他打昏。
看情形這人是礦區裡的小頭目,如果要揪出更多的相關人員,還得靠他引出來。
“格老子的!老子的腳踏車咧?誰偷了老子的腳踏車!”
那人發現自己的自行車不見了,氣惱地朝天鳴了一槍。
附近的鳥雀,被驚地呼啦啦飛起。
連帶著一頭拱著草叢尋食物的野豬,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,驚慌失措地狂奔。
向剛懊惱極了,後悔沒在一開始把人打暈。不曉得槍聲傳出多遠,但願沒有打草驚蛇。
手起刀落,一掌將人劈暈,繳獲了對方手裡的槍支後,捆綁結實扔進樹叢。
不確定槍聲會不會引人過來,向剛找了個蔭蔽位置守株待兔。
山下,一頭狂奔亂竄的野豬,嚇呆了撿柴的孩子們。
“快跑!”
待反應過來,村裡孩子趕緊撒丫子跑。
雖然很少看到活的野豬,但死的野豬還是有幸見到過幾回的——隔壁大隊秋獵時,總能獵到一兩頭野豬,而後嗨喲嗨喲喊著口號抬下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