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過多久,三皇子便過來了,一邊訓斥七皇子,說他胡鬨,一邊端著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,替七皇子向幾人道歉。
像賈敬這樣看透套路的,自然覺得膩歪。可也有被迷惑的,覺得堂堂天潢貴胄,如此謙和有禮,實在是難得。
這其中,就有一心讀書科舉,改換門庭的繕國公府二公子石素。
眼見三皇子道完歉之後,也沒有立時要走的意思,賈敬吐乾吐淨了之後,便裝作醉後頭暈,央著牛犇把他送回自己的帳篷去了。
三皇子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,便繼續滿臉含笑地和石素說話,卻也絕不冷落在場的其他人。
兩人進了帳篷,牛犇讓張桂給賈敬找些吃的,便扶著他坐到了榻上。
賈敬笑道:“你明知道我是裝的,瞎緊張什麼?”
牛犇卻不讚同地說:“雖則是裝的,但到底不能空著腸胃就睡。”說著,起身給他倒了杯熱水,低頭一看竟是泡了茶葉,便又放下了,“空腹飲茶也不好,你且忍忍吧!”
被人這樣關懷,自然是高興的。賈敬心頭一暖,忍不住提醒他:“□□後,可千萬要小心七皇子。”
“怎麼?”牛犇雖不是讀書人,但骨子裡卻頗有君子的雅量磊落,自然想不到,他不過是隨意的一句話,便將人給得罪了。
賈敬歎道:“兄長有古之君子之風,自然不知,這世間多有蠅營狗苟之人。小弟隻是見七皇子看兄長的眼神不大對,提醒一句而已,兄長千萬放在心上。”
牛犇不以為意地笑道:“你我皆是聖人的臣子,自然為聖人效力。便是日後……那也還有儲君。咱們隻需奉公守法,光明磊落,七皇子又能如何?”
見他如此,賈敬也知再多說也無益,便想著日後幫他注意一點兒,不要叫他遭了小人的道。
這時,帳外忽有人喊道:“賈公子歇下了嗎?”
兩人一驚,賈敬急忙退了鞋襪鑽進被窩裡,牛犇幫他把薄被蓋好,走到帳篷門口,低聲道:“賈兄弟剛睡下。”
他掀開簾子一看,卻是個小太監,手裡端了個托盤,托盤上是一碗烏漆麻黑的湯水。牛犇一聞,一股子酸氣,便知這是醒酒湯。
他有禮地問道:“不知這位公公是在哪裡伺候的?”
那小太監笑眯眯地說:“小人是三皇子跟前跑腿的,奉三皇子之命,給賈公子送一碗醒酒湯。”
“那可真是有勞了,”牛犇伸手接了過來,“在下替賈兄弟收了,也替他謝過三皇子。”
那小太監送了湯,卻又有些為難地看著他。
牛犇會意,笑道:“公公放心,三皇子的一片心意,待賈兄弟醒了,在下定然轉告。”說著,從荷包裡掏出一塊兒碎銀子,塞到了小太監手中。
小太監這才算是真正完成了任務,捏了捏碎銀子,心滿意足地告辭了。
牛犇又等了一會兒,直到目送那小太監走遠,這才端著醒酒湯轉身回了帳篷,推了賈敬兩下:“起來吧,人走了。”
賈敬翻身而起,見他手裡端著東西,一股酸味兒飄進鼻腔,他“喲”的一聲,笑道,“醒酒湯?這位三皇子還真夠體貼的!”
牛犇有些詫異:“你怎麼知道是三皇子?”
因著賈赦在裝睡,他與那小太監說話,是特意壓低了聲音的,這個距離,絕對聽不見。
賈敬道:“我猜的。反正我爹是不會有閒心讓人給我弄醒酒湯的,我又沒帶個美嬌娘,除了今日裡十分反常的三皇子,我也實在猜不猜彆人了。”
牛犇朝他豎了個拇指:“猜對了,正是三皇子。”
賈敬盤腿坐在榻上,朝他招手:“人家既然送來了,那咱也彆浪費了。快,端過來給我喝了。”
牛犇笑罵道:“你方才還勸我要小心謹慎,這會兒倒是不怕人家給你下毒了?”
話雖如此,但他還是遞了過去。兩人都知道,三皇子就算是再蠢,也不會明目張膽地給勳貴之子下毒。
一碗醒酒湯下毒,賈敬頓時就覺得胃裡好受了許多。
這時,出去替他尋吃食的張桂也回來了,端來了兩大碗熱氣騰騰的湯麵。
“大爺,牛大爺,快趁熱吃吧。”張桂把麵放在小桌子上,又給兩人一人放了一個小馬紮。
賈敬奇道:“都這個時候了,還有湯麵?”
張桂道:“小的尋摸了一圈兒,見臨時搭建的膳房裡燈亮著,便進去看了看,正碰見一個公公在煮湯麵。那公公挺熱情的,一聽說小的是替主子找吃的,就給小的盛了兩大碗。”
牛犇喝了一口鮮美的菌菇麵湯,說道:“許是哪個貴人要吃,咱們是趕巧了吧?”
張桂道:“不錯,不錯,牛大爺說的一點兒不錯。拒那個公公說,是三皇子讓給七皇子煮的,還讓他多煮點兒,指不定誰也要吃呢!”
又是三皇子?
賈敬與牛犇麵麵相覷:這三皇子是想乾嘛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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