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代化武將一個,自來不愛那些風雅玩意兒。許氏卻是疼兒子,隨便他怎麼折騰。倒是西府的史氏嘀咕過兩句,但沒人聽她的就是了。
既然是校場,哪怕是小型的,也是五臟俱全。跑馬道、箭靶、兵器架、石鎖,應有儘有。
李玉娘果然不愧是武官家的姑娘,雖不是特彆喜歡舞刀弄槍,射箭卻很有一手。兩人即興比試了一場,賈敬讓著她,兩人倒是射了個旗鼓相當。
這次兩家的會麵很成功,臨走的時候,李夫人看著自己女兒發自內心的笑臉,不由對賈敬更滿意了幾分。
親事有了著落之後,賈敬除了督促手底下的人滲透西府,就是在銘誌園苦練武藝騎射。
南山獵場這一行,賈敬算是幡然悔悟了,明白了自己往日所想的“學萬人敵”不現實。既然是武官,還是要武藝紮實才是正經。
至於東宮那邊,正好西府老太太病得厲害,賈敬就借機請了假,每日裡也都過去看看,安慰一下賈赦,同時也在言語上潛移默化地引導他。
老太太得聖人看重,太子殿下也自然樂得賣這個人情,還特意派人給他送了些藥材,囑咐他好好伺候老太太。
無論榮國府上上下下照顧地再怎麼精心,孫氏畢竟年紀大了,便是沒有這場變故,也沒幾年好熬了。
五日之後的夜裡,賈敬練了幾套拳,沐浴過後正坐在燈下看兵書,忽然就聽見了雲板聲。
他一個機靈,豁然起身:“張桂,快來給爺更衣!”
這時節,又離得這麼近,不用猜也知道,是西府的老太太不行了。
待賈敬換了素衣來到正院,許氏已經在等著他了。至於賈代化,他一聽見雲板響,便直接帶著人過去了。
看見他,許氏歎了一聲:“這老太太的罪,也算是受到頭了。走吧,咱們快過去。”
這會兒,整個榮國府都忙忙碌碌的,正拿著白綢緞把顏色鮮豔的匾額、廊柱什麼的都遮起來。那些能收起來的彩瓷、擺件等,早幾天就收起來了。
正堂正在被改做靈堂,賈敬被留在了正堂,許氏則是到老太太的臥室去,幫忙看著幾個仆婦給老太太擦身子、穿壽衣。
不多時,老太太便穿戴整齊,抬進了布置好的靈堂裡。
因著天越來越熱,靈堂四周都放置了許多冰塊,老太太的遺體旁,更是左右各堆了一個冰山。
許氏同史氏一起,跟著遺體一塊兒過來,史氏還在為冰的事發愁。
“因著事先沒想到會有這一出,去年冬日裡,也就沒存那麼多的冰。”
許氏歎了一聲,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:“這種事情,誰能未卜先知呢?弟妹也彆著急,我這就叫我府上的人開冰庫,先緊著老太太用。”
史氏感激道:“真是謝謝嫂子了!”她這會兒的真急,也就沒跟許氏客氣。
不過,史氏一向以自己是候府千金為傲,向來不喜歡占人便宜,心裡已經開始琢磨,日後在彆的地方把這人情給還了。
“謝什麼,都是一家人。”許氏嗔了她一句,又道,“隻是,為防萬一,弟妹還是再想法子,從彆的地方弄些冰,以防萬一的好。”
“是這個理兒。”史氏點了點頭,“改明兒我娘家嫂子來了,我再問問她,能不能再給我勻一些。”
許氏道:“弟妹心裡有數就好。”
說起冰來,賈敬倒是忽然想起,他上輩子用來燒丹煉汞的硝石倒是能製冰來著。
但這會兒兩家都是一團忙亂,這個念頭也就是在他腦子裡過了一下,便被他拋諸腦後了。
靈堂這邊安置好了,賈代善這個孝子自然是要給老娘守靈的。按理說,這頭一夜,賈代化也是要守在這裡的。但他年紀比賈代善大了十幾歲,身體實在不好,賈敬便朝賈代善告了罪,請他允許自己替父親守靈。
他這樣孝順,賈代善自然不會不允,便一起來勸賈代化。賈代化對自己的身體心裡也有數,他還想多替兒子在朝堂上看顧幾年呢。因此,便也沒有逞強。
許氏倒是留了下來,一來陪史氏說說話,二來也是幫她提前安排這幾日來奔喪的賓客。
老太太的娘家人大都在戰亂裡歿了,隻有一個妹妹小孫氏,嫁到了江南甄家,這也得安排人過去報喪。
兩家裡的直係後輩扒扒撿撿的,就賈敬一個算是成年了。為表重視,便派了他帶著幾個族人,第二天一早就坐船奔赴江南,給甄家報喪。
作者有話要說:因為紅樓夢裡對喪事的描寫不是很詳儘,本章裡辦喪事的流程,是作者菌把我們本地喪事流程稍微改了下之後,放上來的。
我們這邊晚上守靈的都是老人的媳婦兒輩的,但因著故事背景,這裡改成了男人守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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