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敕急忙道:“兩位兄弟請便。”
賈敬微微頷首,領著賈赦去換喪服了。
待二人離去,便有一人道:“這位敬大叔叔,看著挺溫和的,哪裡像是戰場上的殺神模樣?”
“你快閉嘴吧!”賈敕回頭,狠狠剜了那少年一眼,“你若是敢在寧公和榮公世子麵前失了禮數,不必我說什麼,你祖父自會打斷你的腿!”
這少年原是賈敕的長子賈璋,平日裡最得賈代言喜愛,賈敕輕易管教不得,每每被他氣得牙癢癢。
聽他說的狠厲,少年縮了縮脖子,低著頭再不敢亂說話了。
不多時,賈敬與賈赦便出來了,喪服與孝布皆套上了身。賈敬是賈代化長子,賈赦是孫氏的承重孫,兩人手裡皆拿著齊衰杖,眼眶紅紅的。
賈敕見狀,立馬就是滿臉的哀戚:“人死不能複生,敬弟,赦弟,還請節哀。”
賈敬朝他拱了拱手,跟著賈敕來的族人便上前,一左一右攙扶住兄弟二人,一行人滿臉悲色地下了船。
這會兒,報信的族人也帶著族中青壯來了。眾人上船,將賈代化和孫氏的棺槨抬了下來。
前頭賈敕引路,中間賈敬與賈赦扶棺,左右有族人護衛,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賈家老宅走去。
途中有不少百姓圍觀,有那知道事又好賣弄的,便把這是寧國公送老國公的遺體回鄉安葬的事抖了出來。
左右的行人就議論開了,有問另一副棺槨裡裝的是誰的;有說起賈敬在北疆戰場上的事跡的;還有說起賈家祖上兩位老國公的……
嘈嘈雜雜,但因著賈家如今蒸蒸日上,雖難免有說酸話的,大部分人說的都是好話。
老宅裡的靈堂已經布置好了,棺槨一抬進去,早已等在這裡的女眷們,便都用帕子蓋住了臉,嚶嚶哭泣了起來。
更有賈代言為了討好寧榮二府,自掏腰包請了一幫和尚、道士,說是要為孫氏和賈代化做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陸道場,保佑二人來世能繼續富貴,然後再入土為安。
賈敬自己是無所謂,卻怕賈赦的身子受不住。要知道,這給先人做法事,兩人身為孝子賢孫,是要一直跟著跪的。
但賈赦一聽是要為祖母超度,二話不說就同意了,賈敬也隻好同意了。
等天色晚的時候,女眷們從靈堂裡出來,各回各家了,換了男人們守夜。在晝夜交替的時候,七七之數的法事也正式開始了。
先開始的是道士。賈敬與賈赦跪在靈前,一群道士按照某種陣法坐在門外,念了一夜的道經。
等到天亮的時候,又一個晝夜交替時,道士撤去,換成了一群和尚。
就這樣,一連七七四十九日,賈敬二人都很少休息,整場法事做下來,兩個都瘦成皮包骨頭了。
等到將先人安葬了,兩人才算徹底鬆了口氣,回去修整了一番,大睡了一場,賈敬便開始閉門守孝,順便督促賈赦讀書。
賈赦原不知道他是要在金陵守孝的,驟然得知,喜憂參半。喜的自然是暫時不用回京城了,憂的卻是日日要用功讀書。
等到第二年童生試的時候,賈敬更是直接替他報了名、結了保,把他塞進了考舍裡。
賈赦雖對自己的學問不怎麼自信,但卻也不願讓賈敬太過失望,便努力把卷子都給做完了。
結果在賈敬的意料之中,賈赦的意料之外。
賈赦中了。雖然名次在中遊,但他的確是中了童生。
這讓賈赦信心大增,接著參加了府試,又中了秀才。雖然,這回的名次更懸,僅比孫山高了兩名。
對此,賈赦欣喜若狂,賈敬淡定如初。
——廢話,有他這個兩榜進士親自指導突襲,中個秀才很難嗎?:,,,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