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敬去世之後,賈珍扶靈回鄉,就在金陵為父親守孝。這也是快要除服了,為了不耽擱到刑部去報道的事,他這才雇了船,帶著一家子回來了。這會兒,寧國府雖不是一團亂,卻也還沒有收拾利索,賈珍的事情也多呢。
賈瑚和賈璉送了賈珍出去,宋氏走到書房門口,正要推門,卻聽見裡麵傳來了壓抑的哭聲。宋氏手上一頓,沒有打擾丈夫,而是等裡麵的哭聲停歇了,才推門進去。
“老爺。”
“是太太呀,進來吧。”
宋氏走到他身旁,握住他的手,柔聲道:“逝者已矣,老爺還要節哀才是。珍兒和瑚兒他們都還小,還需要你看顧著呢。”
“你說的不錯,珍兒和瑚兒還小呢。”賈赦深吸了一口氣,突然道,“太太,我準備和老二分家。”
“分家?”宋氏一怔,不禁露出喜色。但很快,她便為難地搖了搖頭,“老太太是不會同意的。”
以老太太對賈政的偏心,怎麼可能讓小兒子分出去,失去了榮國府這曾光環?更彆說賈赦的爵位又升了,他們說不得還打著這爵位的主意呢!
賈赦冷笑:“這回可由不得他了!”
這些年,他早就受夠了!這一回,他可沒打算好聲好氣地和他們商量。
他敢魚死網破,就是不知道,他們敢不敢了?
賈母和賈政,自然是不敢的。
在賈珍除服之後,賈赦就請了賈珍來主持,要和賈政分家。
就如宋氏所料,賈母怎麼可能同意呢?若是賈政和賈赦的情況顛倒過來,賈政發達、賈赦落魄,她隻怕是迫不及待給兩個兒子分家,以免賈赦占了小兒子的便宜。
可現實就是現實,賈赦到戰場上搏命,入了聖人的眼,賈政卻還是那個受同僚排擠的工部六品主事。
若是離開了榮國府,離開了賈赦這個炙手可熱的榮候,以賈政的官職,在京城很快就會泯然眾人,也就是比後街上那些族人們稍強一點兒而已。
可賈赦卻是鐵了心了,根本就不容商議。賈母用孝道壓他,他就甩出了當年賈政陷害上峰,又被人反殺的證據,威脅賈母,若是不同意分家,他就把這些捅出去。
賈政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。
——他是怎麼從五品員外郎變成六品主事的?不就是因為這些東西。
而且,那個時候,因著雙方都有顧忌,這些東西沒有泄露分毫。若是賈赦真的捅出去了,怕是他真的就要變成白板了。
但賈母卻是不信賈赦敢這麼乾:“哼!若是政兒牽扯到了前朝餘孽的事,你這個做親哥哥的,又豈能跑得了?”
“嗬!”賈赦嗤笑了一聲,看賈母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自作聰明的傻子,“老太太,你不會是把彆人都當傻子了吧?你以為你關起門來在家裡做的事,彆人就全不知道?”
賈母有些慌張,可還是撐著道:“無論如何,你們是親兄弟,他犯了事,你也跑不了!”
這時,賈政也鎮定了下來:“不錯,兄長還是三思的好。”
賈珍學了多年的律法,馬上又要到刑部去任職,對賈母與賈政這種行為十分看不上。
但正因為他熟諳律法,更清楚若是賈政事發,賈赦一定會受到牽連。
這可真是……豆腐掉進灰堆裡,輕不得也重不得。
眼見事情已經要陷入僵局了,一直沒有開口的宋氏也準備開口打個圓場,先把這件事揭過去了。
可賈赦卻攔住了她。
賈赦很清楚,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今日若是不能徹底撕擼開了,那他今日用來威脅賈政的籌碼,轉手就會成為賈政反過來威脅自己的東西。
他必須得讓他們知道並堅信,他賈赦就是個不要命的混不吝,讓他們再不敢來沾惹他!
於是,他不怒反笑:“既然老太太和二弟不在乎,那我就沒什麼好顧忌的,這就進宮麵聖,把這些證據呈給聖人。哦,對了,還有老太太當初暗中支持三皇子和九皇子的證據,我也一並帶過去。正好我身上還有個爵位呢,大不了就是奪爵,我好歹還是個三品武官呢!”
賈母一驚,繼而氣得渾身發抖:“你……你這個不孝子!祖宗掙下的爵位,又豈是由你胡亂作踐的?”
賈赦卻是不痛不癢,仿佛事不關己一般:“老太太這是哪裡的話?要不是賈政乾出了這種要命的事,我又怎麼會出此下策?爵位嘛,今日舍了,大不了我再到戰場上拚一把。再不濟,我兩個兒子也不是那種無能之輩,總會給自己掙個前程的。”
這是拐彎抹角地罵賈政沒出息,隻會惦記祖宗留下來的那點兒東西,還是不屬於自己的。
賈政臉色脹得通紅,是氣的,更是怕的。
“母親……”他哀求地看向賈母。
賈母深深地看著賈赦,見他是鐵了心了,咬牙道:“好,分家!”
作者有話要說:今天抽空整理了一下我的專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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