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內堂。
薛姨媽畏畏縮縮地坐在下手,寶釵則是垂著手站在薛姨媽身旁。因著上首王子騰的臉色實在是太過陰沉,母女二人大氣也不敢出,整個屋子裡安靜的針落可聞。
王子騰捏著那一打稀奇古怪又陰毒無比的藥方,臉頰抽搐著,當真是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。
特彆是當他翻到其中一張,上麵寫的作用是讓男人絕育的,他幾乎當場暴走!
用腳趾頭想想他也知道,他之所以成婚多年不能有自己的骨血,這張藥方絕對居功至偉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王子騰深吸了一口氣,問道:“這藥方,你用過幾張?”
薛姨媽小心翼翼地覷了自家二哥一眼,囁嚅道:“兩……兩張。”
“哪兩張?”
“一張是讓人不停地坐胎滑胎的,一張是讓女人迅速容顏衰老的。”
這兩張藥方的效果,一看就是作用在女人身上的。結合薛姨媽的生活經曆,十有八_九是用在了丈夫的妾室身上。
王子騰鬆了一口氣:總算沒有捅出大簍子!
“你們先在家裡住下,明天一早,我會派人幫你們把東西都搬過來的。”王子騰直截了當地下了決定,“對了,蟠兒呢?”
見哥哥肯收留自己,薛姨媽不禁麵露喜色,連忙道:“我讓人把他絆住了,哥哥放心,我這就讓人把他叫過來。”
“嗯。”王子騰沉吟了片刻,“好了,你們先去找你嫂子,其他的事,不用管了。”
“那就多謝二哥了。”薛姨媽徹底鬆了一口氣。
打發走了薛姨媽母女之後,王子騰迅速招來自己的心腹,如此如此的吩咐了一番,一臉凝重地說:“此事關乎我王家的名聲,務必要仔細了。”
“是。”心腹領命而去。
送走了心腹之後,王子騰便煩躁地在屋子裡來回度步,時不時咒罵一聲:“蠢貨!”
對於王氏,他簡直要恨死了!
彆人家的出嫁女,都能幫襯娘家,再不濟也能成為夫家與娘家聯係的忠實紐帶。
可是他這個妹妹,卻是從頭到尾隻會從娘家索取。好不容易夫家大伯出息了,她卻早把人給得罪了。
要不是他和賈赦在交趾共事過幾年,了解了彼此的為人,這會兒彆說交好了,不結仇就不錯了!
他這一轉,直轉到了太陽落山,心腹一臉凝重地回來了。
“怎麼樣?”王子騰問。
心腹道:“小人已經極力收拾了,可還有另一股勢力,分明在推波助瀾,賈家的老太太已經把目標鎖定在了大姑太太身上。”
“另一股勢力?”
“是賈家內部的勢力。”
王子騰微微眯了眯眼:“我知道是誰了。備馬,我出去一趟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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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的榮候府,賈赦和宋氏也在聽心腹的彙報。
“你是說,突然冒出來一股勢力,在幫王氏收拾殘局?”
“不錯,是今兒個下午突然出現的。”
賈赦若有所思:“今日裡,那邊可是還發生了什麼事?”
心腹早已調查清楚了:“客居在二老爺府上的薛家三口,到現在還沒有回去。據那邊府裡的下人說,姨太太和寶姑娘,仿佛是到王大人府上去了。”
賈赦心道:果然是王子騰。
貌似在這京中,除了王子騰,也沒誰會出手替王氏收拾爛攤子了。
一旁的宋氏蹙眉:“若是王大人的話,他為了王家的名聲,的確是會出手。不過,他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了?”
今日才剛剛事發,王子騰就能立刻做出應對。這讓宋氏不得不懷疑,賈政中風這件事,王子騰是否也參與其中了。
看出她所想,賈赦搖了搖頭:“子滕兄雖然狠,但做不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。”
賈政中風,對王子騰沒有任何好處,他為什麼要參與這種容易給人留把柄的事?
也就是王氏自以為聰明絕頂,彆人挑撥引誘幾句,她便真的對自己的丈夫下手。當真是又蠢又毒!
就在這時,有人來報:“老爺,太太,王大人求見。”
夫妻二人對視一眼,皆暗道:來的好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