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“出納”是什麼意思,這些人也不懂,但一聽就很厲害。要不然,二老爺怎麼會開出十兩銀子一個月的月錢?
金陵二十房的族人都沸騰了。
那香皂一塊兒普通花香的,都要三錢銀子,香料名貴的,更是二兩銀子一塊兒。每日裡到鋪子去的太太小姐們絡繹不絕。就算每個人買一塊兒,這一個月,得有多少銀子的進項?
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。
這麼大的一塊兒肥肉,就在他們眼前吊著,滴下來的油幾乎是擦著他們的筆尖兒落下去,卻偏讓他們沾不著一點兒腥。
這怎麼不讓人住心撓肺?
但史鼐的手段太厲害,乾脆利落地把大房那幾房族人除族,至今讓人心有餘悸。
——那幾房如今的落魄日子,大家可都看在眼裡呢。
他們再怎麼眼饞心動,也隻能乾看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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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件事震動的,不但是史家的人,還有薛家、王家和賈家的人。
薛家的自不必說,這香皂的生意,如今就握在薛端手裡,聽說這個月送到宮裡的貢品,就有各種添加了名貴香料和名貴藥材的香皂。這自家人的生意,他們跟著吃肉,不是理所當然的嗎?
賈家和王家則仗著和薛家是故交,想著史家都跟著吃肉了,他們想撈碗湯喝,總不過分吧?
王家是薛端的嶽家,薛端不好拒絕,就分了半成的紅利,直接送到了老太太甄氏手裡,又分了半成送給了王子騰。
至於他們家族內部怎麼分,那就看他們自己了。
薛家的人也好打發,薛端早就看那些不安分的族人不順眼了,這會趁著他們鬨事,一封書信將胞弟薛直叫了回來,兄弟二人聯手,把那些族人給收拾了一頓。
然後,巴掌打完,再給甜棗。那些老實了的族人,得到了湖州的經營權。
這兩家都好說,就是賈家,讓薛端有些拿不定主意。
這賈家眼見是敗落了,可百足之蟲,死而不僵,一時半會兒,也舍不掉。
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,薛端再次登了史家的門。
“鼐兄和鼎兄是從京城過來的,總要比我了解的更清楚,還請兩位賢弟教我。”
史鼐兄弟對視一眼,史鼐道:薛兄莫不是忘了,榮國府的老太太,是我們史家的老姑奶奶?”
薛端心說:我就是知道,才來問問的。
但隻聽史鼐說,賈史氏是他們家老姑奶奶,而不是他們的姑母,薛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——看來,榮國府的老太太,很不得這兩個侄子的心呐。
他又想起,曾經聽自家太太說過,這位老太太隻喜歡大侄子,對兩個繼嫂子所出的侄子一直看不上。
嘖,這誰能算到,天上的哪塊兒雲彩會下雨呢?
想必,這個時候,那位老太太腸子都悔青了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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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端猜得不錯,賈母的確是有些懊惱。
——沒想到,大侄子的福氣這麼薄,枉費我多年來這麼疼他。
如今眼見著保齡侯府是要落入二侄子和三侄子手裡了,賈母思來想去,來了一個騷操作。
她大張旗鼓的,派人去史家接大姑娘史湘雲,說是可憐侄孫女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娘。
“老婆子不疼她,還有誰疼她呢?”
這是賈母的原話,去接史湘雲的,是賈母的心腹賴大家的。賴大家的把賈母的原話給嚴氏和馬氏說了,那姿態是端得高高的。
嚴氏和剛出了月子的馬氏都被氣崴了鼻子。
——賈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?是說她們妯娌兩個苛待大伯大嫂留下的侄女了?
毫不誇張的說一句,這世上最怕史湘雲出事的,就是她們兩個了。要不然,真是渾身是嘴,也說不清楚。
馬氏更是覺得委屈:她也生了個姑娘,可她女兒的一應用度,根本就比不上大姑娘。她說什麼了?
嚴氏想起丈夫離去前的交代,客客氣氣卻又態度堅決地說:“大姑娘還在孝期,恐衝撞了老太太。若是老太太有個萬一,就是我們做晚輩的不是了。還請賴嫂子回稟老太太,待大姑娘出了孝,咱們妯娌一定帶著她,去給老太太請安。”
賴大家的想不到她們敢拒絕老太太,眼中露出些不可置信的神色,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。
“兩位侄太太,奴婢來之前,老太太特意交代了,務必把史大姑娘接過去。老太太說,她想大老爺想的緊,想要看看大老爺的遺孤。”
嚴氏拿帕子沾了沾唇,把茶碗放下,淡淡道:“再怎麼是自家親戚,也沒有孝期往人家家裡去的道理,我們家雖然不是什麼世家,但這點兒禮數還是懂的。”
馬氏雖然不知道二嫂為何一意攔著,但這個時候,她自然是站在嚴氏這邊的。
“二嫂說的不錯去。若是二爺和三爺知道咱們妯娌失禮,必然是不饒我們的。我想,老太太也不想我們為難吧?”
賴大家的能怎麼說?實話實說:老太太就是想看你們為難?
她還沒那麼傻。
她見嚴氏妯娌油鹽不進,隻得恨恨地告辭了。:,,,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