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,佟疇用力提著門,避免門與地麵的摩擦,小心翼翼地合上了。
“佟將軍。”
“史僉事。”
黑暗中,兩人低聲打了個招呼,然後,便開始商議起來。
佟疇道:“我看茜香國已經快支持不住了,可是卻沒有撤退的意思。”
“聖人的旨意還沒到,他們不退也好,省得咱們還得想法子拖著他們。”
“聖人究竟是什麼意思?”
史鼎低低笑了兩聲,說:“佟將軍就不覺得,屬地比屬國好聽得多嗎?”
佟疇一怔,愕然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史鼎道:“佟將軍,我覺得你人不錯,所以在這裡,給你透個準話。你隻管在這福州好好乾,日後便是不能封侯,也能家私千萬。茜香國,隻是個開始而已。”
佟疇倒抽了一口涼氣,“此言當真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史鼎道,“要不然,你覺得我哥為啥要把弄到東南水師來?”
聽他這麼一說,佟疇立時就信了八成。
——既然史尚書都把弟弟送來了,哪裡還會有假?
“那咱們還需要做什麼?”
史鼎道:“彆的不需要咱們插手,隻需遵從聖命,把南安王給弄掉就行了。有他杵在東南,朝廷行事很是不便。”
佟疇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他冷笑了一聲,說:“正好用南安王的性命,做大軍開路的借口。”
——發動戰爭,很多時候,隻需要一個借口而已。
史鼎說:“就趁著茜香國撤退的時候,我找人鼓動南安王親自帶人追擊。”
佟疇道:“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茜香國的箭矢……”
黑暗中,兩人發出了心照不宣的低笑聲。
聖旨很快就來了,隨著聖旨一塊兒來的,還有聖人對南安王的褒獎和對廣州水師的賞賜。
至於幾乎全軍覆沒的福州水師,朝廷卻隻是按例撫恤,聖旨上沒有多提一個字。
南安郡王空前地膨脹了,史鼐安排的人,很容易就鼓動了南安郡王親自追擊。
然後,在一片混亂中,南安郡王中箭落水。
看著水麵上蕩開的一片血紅,史鼎、王子騰和佟疇,都在心裡鬆了一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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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夏徹底勝利了,可福州將軍府裡的氣氛,卻很是凝重。
因為,南安郡王中箭落水之後,生不見人,死不見屍。
此時,福州和廣州所有的將領齊聚一堂。
官職最高的佟疇道:“此事必須上報聖人。”
底下的人都沒有異議。
因為,這件事情,無論是南安郡王的品級,還是造成的影響,都不是他們能做得了主的。
消息很快就傳回了京城,而比消息傳遞的更快的,則是聖人給南安郡王準備的死後哀榮。
就在聖人接到這份戰報的當天,禮部就拿出了精心準備多時的悼詞,隻等聖人一聲令下,就立馬派個郎中前往廣州的南安郡王府宣旨。
說來很是尷尬。就在禮部的郎中到了廣州,宣完了旨,南安郡王太妃和王妃忍著悲痛布置靈堂的時候,茜香國那邊傳來了消息,說是南安郡王被俘了,要大夏出錢贖。
南安王太妃當既就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。南安王妃也軟倒在嬤嬤身上,拿帕子捂著臉,不顧形象地放聲大哭。
——聖人的旨意已經下來了,對大夏朝廷來說,南安郡王就已經是個死人了。
既然如此,被茜香國擒住的那個,就無論如何也不能是“南安王”。
畢竟,南安王已經為國捐軀了不是嗎?
這世上,怎麼可能有兩個南安王呢?
南安王太妃原本是要拚儘一切救自己兒子的。
可這個時候,卻突然診出,南安王妃有孕了。
三個月,很可能是個男胎。
太妃猶豫了。
若是沒有這個男胎,他們南安王一脈就等於要絕嗣了,太妃自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的兒子。
可是如今,在救自己的兒子,和保孫兒以及南安王一脈的榮耀之間,她一時之間,也不知該如何抉擇。:,,,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