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政(五)(2 / 2)

賈代善派人調查過之後,覺得他挺合適的,就報給了賈源。

如今,賈源已經是半榮養的狀態了,除了點卯,基本上不去衙門裡。

因而,賈源就找了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,親自去這老秀才家裡拜訪。

那老秀才活了大半輩子了,早就老於世故,也沒有年輕書生的那股清高了。聽說榮國公來拜訪,老秀才受寵若驚,急忙親自迎了出來,並吩咐兒媳婦燒水泡茶。

兩人一番攀談,賈源對老秀才很滿意,便表明了來意。

老秀才十分猶豫,遲疑了半晌,滿臉為難地說:“國公爺,不是學生不識好歹,實在是學生年紀大了,精力不濟,恐怕教導不了小公子。”

他有顧慮,賈源也理解。

俗話說:一如侯門深似海。

大戶人家,本來齷齪事就多。平民百姓不明所以,就更是將之妖魔化了。

老秀才能甘於平淡半輩子,可見骨子裡就是一個貪求安穩的人。他如今兒女都大了,家裡不再需要他勉力支撐,自然也就不想冒險。

賈源笑道:“老先生放心,我家裡隻有兩個嫡出的小子。請老先生教導的,是我那五歲的大孫兒。我家不是那等嬌慣孩兒的人家,若是那小子不學好,老先生儘管罰。”

他是在給老秀才吃定心丸。

——我家的兩個孩子是一個娘生的,且大的那個才五歲,兩個孩子之間,沒有什麼大的競爭。

見老秀才還是猶豫,賈源回頭對隨從使了個眼色。那隨從便打開了一直托在手裡的匣子。

“這是紋銀五十兩,算作我那孫兒的拜師禮。至於先生的束俢,還需與先生商談。”

賈源知道,他會心動的。

因為,老秀才的兒子頗有讀書的天分,明年就要考舉人了。

而讀書,無論在什麼時候,都是一件消耗錢財的事。

果然,老秀才沉吟了片刻,拱了拱手說:“承蒙國公爺不棄,不嫌學生才疏學淺,願為公子開蒙。”

賈源露出了笑意,起身施禮:“如此,就多謝先生了。”

“使不得,使不得。”老秀才急忙側身避過。

見他堅持不受禮,賈源也不勉強,再次落座之後,便與他談起了束俢。

賈源的意思是,束俢一年給二百兩銀子,令有四季衣裳各兩套,筆墨車馬費用另算。

末了,賈源詢問道:“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?”

如何?

還能如何?

如此大手筆,老秀才哪裡還有不滿意的?

於是,兩人便商定了,三日之後,國公府便派車來接,日後每日也都有車馬接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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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說賈代善接任了九門提督之後,果然就像賈源交代的那樣,萬事不出頭,凡是有露臉的差事,都讓給指揮僉事袁泉。

聖人對他的識趣很是滿意,偶爾召賈源入宮說話時,言辭間對賈代善頗多讚譽。

賈源毫不客氣地埋汰自己兒子,“聖人且彆誇他,當心他聽見了,尾巴能翹上天去。臣的兒子,臣自己知道,讓他去打仗倒還有幾分本事。至於其他的……嗬嗬。”

聖人哈哈大笑:“代善知道你這麼埋汰他嗎?”

“知道又如何?臣這是在陳述事實。”賈源嫌棄地說,“就他那兩把刷子,在朝堂上若不是聖人有意照應,早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了。”

被他這麼一捧,聖人很是受用,自然而然就想起來賈代善的好處,“代善的忠心,朕一向是知曉的。他隻一心忠君,就以為旁人也都像他一樣,可不就容易被人給坑了嗎?”

聖人從來不認為自己的朝堂一團和睦,其中的暗潮洶湧,他比誰看得都清楚。

這個時候,聖人正值壯年,雄心未消,還不像日後那般一心求名。但他性子寬和也是真的,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,他一向不計較那麼多的。

而他的底線,就是一個“權”字。

賈源知曉,若是賈代善進了五城兵馬司之後,恪儘職守,埋頭練兵辦差,把上上下下都收服了,聖人絕對不可能是這個態度。

說不定,聖人心裡已經計劃著要收拾他們家了。

幸好,他兒子雖然直了些,卻還聽得進人言。

回到家裡之後,賈源把聖人的話轉述給賈代善,讓他對“聖心難測”這四個字有了更深刻的認知。

“常言道,伴君如伴虎,並不隻是一句話而已。日後我不在朝堂,你與代化,都應該小心再小心才是。”

賈代善心有餘悸地點了點,“老太爺放心,兒子日後多聽堂兄的。”

賈源欣慰地說:“你能有這份覺悟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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