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她眼中,隻有又貴又大補的才算是好東西。
凡是以前聽說史氏吃過什麼,以她的身份卻吃不上的,她都想借機嘗嘗。
且不說大補的東西多大熱,這進補也是分時令的。
什麼季節吃什麼東西,史氏那裡都有專門的大夫給開膳食方子。
像陸姨娘這裡,這也吃,那也吃,且不分君臣亂吃一氣,便是好人也要給補壞了。更何況,她是個孕婦?
這不,不到兩個月,她這一胎,就流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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賴大家的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,回來稟報了史氏。
末了,還不忘鄙夷地嘲諷了一句:“果然是眼皮子淺,命又賤。好東西給了她,她也生受不住。”
史氏也是嗤笑一聲,問道:“那個大夫呢?”
賴大家的道:“已經在院子裡候著了。”
史氏吩咐道:“先請他前院喝茶,等老爺下衙回來了,我帶他一起去見老爺。”
等賈代善從五城兵馬司衙門回來之後,聽了史氏的調查結果,還有那t大夫的作證和脈案,也覺得十分無語。
賈代善對史氏還是挺信任的,主要是史氏對後院的那幾個通房姨娘都挺大方。在他看來,史氏都不吝惜東西養著她們,就更沒有理由害她們了。
“讓她安生養著,沒事就彆出來亂晃了。”
賈代善嫌棄得很,覺得這陸氏的眼皮子也忒淺了,而且根本就不顧惜肚子的孩子,什麼東西都敢吃。
這時候,史氏反而站出來給陸姨娘說好話了,“她是頭一胎,沒經驗也是有的。妾當初懷政兒的時候,也是兵荒馬亂的。等到後來懷赦兒的時候,自己就知道顧忌了。”
賈代善道:“你呀,就是待她們太寬和了。”
史氏溫婉一笑,說:“她們代我伺候老爺,讓老爺高興,我自然是要賞的。”
一派大婦氣度。
然後,這事兒輕飄飄地就過去了,除了賈政糾結了好長一段時間,還有陸姨娘整日裡哭嚎,再沒有一個人放在心上。
轉眼之間,兩年就過去了,賈敬十二歲,厲先生說他可以下場試試了。
賈代化脫不開身,就脫了賈源的庶子賈代儒,讓他和厲先生一起,陪賈敬回金陵赴考。
而賈政的“神童”人生,也終於走到頭兒了。
科舉讀書,跟平日裡閒讀是不一樣的。無論是《三》、《百》、《千》還是四書五經,都不止學一輪。
這頭輪學得自然簡單,隻需要讀通背熟,再記住基本的釋義就可以了。
但從第二輪開始,就要引申了。
就比如《詩經》裡開篇的《關雎》,在第一輪學的時候,隻需要簡單的知曉表麵的意思,知道是君子和美人的故事就行了。
可是第二輪,就會引申到後妃之德。
還有那《蒹葭》,表麵看是在追逐美女,往深了說,那就是君王求賢。
再往深裡學,就更需要資質和悟性了。
還是這兩樣都沒有,那也不是一點兒曙光沒有。
還是那句話:勤能補拙,笨鳥先飛。
而賈政最大的問題,就是連“以勤補拙,笨鳥先飛”的毅力都沒有。
但凡他有那毅力,上輩子史氏對他要求那麼嚴,他最起碼也得有個秀才功名吧?
再不然,進了工部之後,一待二十年,總得學點兒什麼吧?
可是,他什麼都沒有。
可是說,他這樣的,就算重生一世,也沒有多大優勢。
而如今,他那點兒優勢,已經要耗空了。
“……公子覺得,這一段該如何理解?”
賈政:“……”
——一臉迷茫。
然後,在程先生殷切的目光下,他磕磕絆絆地說了幾句,便看見了程先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。
旁邊正在搖頭晃腦背《碩鼠》的賈赦悄悄做了個鬼臉,背得更大聲了。
“罷了,公子還是再看看吧。”
程先生暗暗搖了搖頭,轉身去抽查賈赦了。
沒錯,因著程先生教得好,今年初,賈赦也被賈代善送到了程先生手底下。
比起自小就端方知禮的賈政,賈赦這個真小孩兒就活潑調皮多了。
程先生也不知怎麼著,以往的時候,單賈政一個他也不覺得有什麼,還曾暗暗讚歎過:公府的公子,就是不一樣。
但有了賈赦做對比之後,看看小小年紀就禮節半點兒不錯,甚至多禮到刻板的賈政,他就覺得有點兒違和。
但他隻是個教書先生,也不敢多說什麼。隻是,內心裡,更喜歡調皮搗蛋的賈赦。
哪怕賈赦上課坐不住,有時候背書也磕磕絆絆,程先生對他也一直都是笑眯-眯的,那戒尺從來都隻是擺設。
而賈代善有了賈政這個“神童”兒子之後,對小兒子也沒什麼大要求,隻要他肯跟著認字兒就行。
這讓賈政妒忌不已,覺得是賈赦強走了父親的寵愛。:,,,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