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卻錯估了賈政的心性。
她自以為從小伺候賈政,沒用功勞也有苦勞,賈政對她,也該是有幾分情誼的。
卻不知,賈政其人,初了他自己,睡都不曾真正放在心上。
她要是直接認錯求饒,讓賈政和吳氏彼此都有台階下,賈政為了麵子,也會出言保下她。
可是,在吳氏親口說了被她衝撞之後,她卻立刻喊冤,擺明了就是在挑釁吳氏,拿賈政壓吳氏。
若是在平日裡也就罷了,賈政本來也不是那種十分尊重嫡妻的人。五兒長相秀美,又溫柔多情,他也有心收用了。
但是,今日賈政本就有求於吳氏,五兒又明顯被毀了容貌,賈政哪裡會替她出頭?
而且,賈政的理由還很充分。不但能說服他自己,彆人聽著也很像那麼一回事兒。
“內宅之事,自該由大奶奶處理。”
五兒一呆,絕望地癱軟了下來。
這會兒,她知道後悔,後悔不該仗著平日裡賈政待有幾分親昵,又說過給她名分的話,她就想和大奶奶彆彆苗頭,爭爭長短。
她再想不到,大爺竟然這樣絕情,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替她說。
吳氏則是鬆了口氣,完全放下心來。
“來人,把她帶下去。”
因著賈政沒有維護自己的丫鬟,吳氏覺得賈政果然還是最看重自己的,那是滿腔的柔情,十分的殷切溫柔小意。
賈政被她這樣儘心伺候,心裡原本的芥蒂消了許多。
再加上他原本就有求於人,也有心與吳氏和好。
一時之間,夫妻二人你有心,我有意,竟仿佛回到了剛成婚的那幾日,頗有點兒蜜裡調油的意思。
在這樣美好的氛圍之下,賈政說了自己想要回金陵趕考的事。
果然就像賈政料想的那樣,聽說自己的夫婿要上進,吳氏那是一百個讚同。根本就不用賈政提,自己就歡天喜地地表示,會幫他把趕考所需要的一切都安排妥當。
賈政暗暗點頭:這吳氏也不是半點兒不懂事嘛。
但很快,他就發現:自己高興得太早了。
臨出發那天,他看了看東西,是準備得挺齊全的。但是跟著他一起回金陵的人嘛……
隻有鬆煙和鬆墨兩個小廝。
一路上服侍他,順便紅袖添香的丫鬟呢?
怎麼一個都不見?
對此,吳氏是理直氣壯,“大爺是去趕考的,帶著丫鬟像什麼樣子?”
賈政憋屈萬分,但這種事,他又不好明著說,隻能默默忍了?
不,他忍不住。
忍不住偷偷和自己的小廝抱怨,說:“大奶奶也太善妒了些。”
一個府邸裡家生子無數,相互之間盤根錯節。任何消息隻要傳入家生子耳中,而主子又沒有特彆強硬地要求不許外傳,很快就會散布入所有人的耳中。
而賈政是那種細心的人嗎?
彆說他不是了,就算他是,他也不知道這其中的道道呀。
實在是上輩子王氏把一切都替他打理地太好了。
於是,就在賈政離開京城不久,榮國府中就到處都是大奶奶吳氏善妒不容人的消息了。
特彆是還有五兒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那擺著,說出來可信度就更高了。
“那個五兒你還記得嗎?就是在大爺書房伺候的那個。就是因為長得有幾分姿色,就被大奶奶劃花了臉,不知賣到哪裡去了。”
“哎喲喲,可憐見的,五兒她老子娘眼睛都快哭瞎了。”
不錯,五兒也是家生子。
吳氏隻處置了五兒,卻沒有想到把她一家子都處置了。而且,她處置五兒的手段也太酷烈,自然就有看不慣的。
很快的,這件事就傳到了史氏耳中。
但史氏也沒有立刻就管,而是想等到事情再發酵發酵,吳氏難以收場了,她再出手。
可計劃趕不上變化。
這天,賈赦從石匠人家裡回來,在去給母親請安的路上,就聽見了幾個婆子湊在一起,正說吳氏的閒話呢。
賈赦蹙眉聽了幾句,當既就怒了,氣衝衝地走到榮禧堂。
史氏一見小兒子回來了,登時就笑開了花,“赦兒回來了?快,過來叫母親看看。”
但賈赦卻沒有像往日一樣,湊過去撒嬌賣乖,而是蹙眉問道:“母親可是知道,下人們都在議論大嫂的事?”
史氏笑容一淡,不高興地問賴大家的,“怎麼回事?這種醃臢事,為何會傳到二爺耳朵裡?”
賴大家的誠惶誠恐,“這……這……奴婢也不清楚。”
賈赦卻已經明白了,“這麼說,這事母親是知道的了?”
“嗯。是聽說過。”史氏神色淡淡的,顯然是沒有放在心上。
“哎呀,母親糊塗呀!”:,,,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