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要試戲,溫糯白洗漱完就先睡了。
半夜迷迷糊糊感覺另一邊的床沉了下去。
“哥哥?”
鬱寒正摘下眼鏡,聞言往那邊看了一眼,小夜燈裡,溫糯白整個陷進被子裡,好像很沒安全感一樣蜷縮成一團,眼睫毛顫動,睡得不是很安穩,抿著的唇很乾燥。
把睡衣最上麵的那顆扣子解開,動動有點僵硬的脖頸,問他:“渴了嗎?”
溫糯白張開唇發出些細微聲音,也不知道在說什麼。
鬱寒沒指望半夢半醒的人回答他,直接倒了杯溫熱的水,單手把人抬起來,另一隻手捏著下顎以防他嗆到或者咬住舌頭,隻能是給溫糯白潤潤唇。
小夜燈的光很昏暗,暖黃色,溫糯白的唇很紅。
水碰到唇的時候,潤濕。
溫糯白不自覺張了張嘴,下唇挨到鬱寒捏著他下顎的大拇指。
鬱寒頓了一下,很快地挪開手指。
喂完水,順手捏著桌上的銀質打火機磕了磕。
撚了撚手指,鬱寒略過桌上的紙巾,直接掀開被子睡了。
*
試戲是在第二天的早上九點。
從彆墅到試戲的地方做地鐵要一個多小時,溫糯白訂了鬨鐘七點就醒了。
起床洗漱完,溫糯白特意換上了柔軟的棉質襯衫,外麵套一件淺灰色的毛呢外套。
想了想,又給自己套上一件厚的羽絨服,前幾天剛立了規矩,還有不知道是什麼的懲罰措施,溫糯白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親身去嘗試了。
到時候試戲就把羽絨服換下。
下樓發現鬱寒坐在桌邊看著一份報表,早餐已經用完了。
溫糯白趕緊坐到位置上,喝牛奶吃麵包塊。
“不用急,我送你一程。”
鬱寒合上報表:“正好我需要見杜生一麵。”
華景路八號那處房子有點特殊,這也是為什麼杜生不自己來找鬱寒借,而是轉而拜托溫糯白的原因。
鬱寒不希望給杜生一種錯覺,他就算借出房子,也不代表他允許什麼玩意兒都能往那幢房子裡搬。
溫糯白幾口咽下麵包,白貓循著味兒跑過來,跳到溫糯白的大腿上伸懶腰。
溫糯白手裡剝著雞蛋,不能伸手揉貓,他看了眼一邊伸懶腰一邊爪巴的白貓,想起來問道:“這貓兒的名字是?”
鬱寒正拿著ipad在給下屬布置任務,忙中抽空看了他一眼。
不知道是不是溫糯白的錯覺,這一眼有些……奇特?
鬱寒沒立刻回複。
溫糯白餘光看著ipad的界麵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曲線圖和數字,表示很理解。
等溫糯白吃完雞蛋,捧著一杯牛奶喝。
鬱寒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,抬頭叫了一聲:“白白。”
溫糯白:“嗯?”
鬱寒放下平板:“我是說貓的名字,叫白白。”
白貓懶洋洋躺在溫糯白大腿上,聽到主人叫了兩聲後,終於不情不願叫了聲:“喵!”
絲毫沒有撞名的覺悟,喵得還很動聽。
溫糯白:……咳。
最後一小口牛奶還是沒能完整進肚子,咳嗽時候溢到嘴角。
原來剛才不是在叫他,白白是貓的名字。
“你如果覺得不妥當,可以給它換個名。”
溫糯白想幸好自己牛奶隻剩這麼一小口,拿紙巾按著嘴角,擺手:“……不用。”
鬱寒拿了餐巾紙仔仔細細擦了手指,給溫糯白遞了個可以抱在懷裡的暖手寶:“隻有我知道它名兒,之前也不常叫,以後不叫它了。”
“白白是你。”
溫糯白拿過暖手寶,熨帖滾燙的溫度接觸到指尖,很舒服。
他聽到這話,忍不住捏了捏耳尖,輕聲說:“嗯,謝謝哥哥。”
到試戲場地的時候,剛好是八點五十,鬱寒旁邊的大樓裡見杜生。
一路上李經紀給溫糯白打了好幾個電話,溫糯白都直接掛斷。
溫糯白走近試戲的地方時候,李經紀終於沉不住氣發了短信——
[公司已經給你配備了最好的資源,當紅流量參與的大熱電視劇,隻要你點個頭,男二肯定是你的。]
[你要是願意繼續續約,各類條款還能再談。]
……
李經紀發了很多條。
溫糯白心如止水,掃了幾眼,回複:[知道了,都不用,謝謝。]
發完短信直接關了手機,他們試戲的地方在一個大餐廳的包間裡。
溫糯白走進房間的動作很輕,坐在房間的人都在忙,沒發現他。
王平導演正皺著眉打電話,麵前擺了幾屜點心。
導演助理也在接電話,接完電話臉色也不怎麼好看:“王導,秦笙那邊說不來了。”
溫糯白關上門,出聲:“王導?”
王平導演招手讓他過來:“吃早餐了嗎?”
溫糯白點頭:“吃了。”
王導把手機放一邊,先打量溫糯白,老實說,他的首選不是溫糯白,太青澀了,要是人在愚鈍,那真是再好的身段和氣質也沒法演。
溫糯白很坦然,任王平打量,他自小跳舞,上舞台很多次,並不懼怕任何目光。
王平先仔仔細細,用很挑剔的眼光看了他的身段,最後才把視線挪到臉上,溫糯白長得好,關鍵是那股有衝擊力的漂亮,這很難得,大熒幕不僅要人好看,還要耐看,還要好看得有記憶點。
最後視線停在溫糯白優越的眼上,很薄的雙眼皮,沒刻意戴美瞳,瞳孔很淺很亮。
王平昨天試了三個人,各個都差點意思,不符合他想要的那種感覺,今天除了溫糯白,本來還有兩個人要來試戲。
結果就剛剛那會兒,兩個人都說檔期排不上,不來了。
對溫糯白他沒抱多大的期望,但氣質符合,迫不得已選了他,也可以想辦法一幀一幀磨。
王平問他:“你單看我給你發的那份劇本,你覺得你要扮演的那個角色是個怎樣的人?”
溫糯白要扮演的那個覺得姓陳,叫做陳樹白,和他的名字倒有巧合的相似,都有一個白。陳樹白是很體麵的心理學教授,住在一幢擺設十分典雅的小樓裡。
劇本上寫著,陳樹白教授因為身體原因在家休養,住在小樓裡,整日就是看書和整理一些患者資料。他嗜睡,所以每天早上會給自己泡一杯黑咖啡,不加奶不加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