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這支去年買的英雄牌的鋼筆,總共三樣東西。”
白榆說著,從抽屜裡拿出一支鋼筆放到連衣裙旁邊。
這些東西留著惡心,丟了浪費,賣了換錢是最好的選擇。
林向雪挑眉:“我記得這鋼筆不是你媽送給你的嗎?”
白榆對這筆寶貝得很,平時碰都不讓其他人碰一下。
白榆露出為難的神色:“對,不過我現在手頭有點緊。”
“沒問題,包在我身上。”
林向雪一看到她這個表情,一下子就腦補白家遇到了什麼困難,導致白榆需要賣生活用品來補貼。
而且白榆剛才還誇她人緣好,又用那麼真誠的目光看著她,林向雪心中最後一絲疑慮終於被打消了。
白榆再次笑得一臉真誠:“那就麻煩林乾事了,錢少點無所謂。”
果然,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。
這話聽在林向雪耳朵裡,再次以為白榆很缺錢。
於是很認真地幫她算起價格來:“這連衣裙的款式很好看,覺得能賣十三元……至於這小皮鞋被你穿過,但看上去也有九成新,商場賣十六元一雙,要是賣十二元估計會有人要……鋼筆商場賣二十一元左右,你用過一年多,出手十五元左右應該差不多。”
白榆心裡快速算了一筆賬,要是按照林向雪這價格賣出去,到時候她就會有四十元進賬。
她雙眼瞬間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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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東西交給林向雪後,白榆沒再湊近乎。
過了一會兒,辦公室其他人陸續過來上班,不少人發現白榆的發型不一樣了,但隻是心裡驚訝了下,並沒有說出來。
婦聯的工作不忙,但很考驗耐心。
下午的時候來了兩三個女人,都是在家裡被家暴的,來婦聯尋求幫忙和支持。
隻是她們所謂的幫忙和支持是讓婦聯的人去勸說她們老公,讓他們以後不要再家暴,至於離婚,她們是連想都沒有想過。
其實她們更多的是過來找個人訴訴苦,倒一倒她們肚子裡的苦水。
白榆被迫喝了一下午的苦水,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醃製成苦瓜了。
林向雪從外頭進來,看到她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:“你這樣子跟我媽叫我吃苦瓜時的樣子一模一樣。”
白榆揉了揉眉心:“我從小就害怕彆人對著我哭,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們。”
就是再來一次,她還是沒辦法喜歡這份工作,或許她得想想辦法,看能不能給自己換個工作。
“就順著她們的話勸啊,她們其實就是想找個人說說心裡的苦。”
沒想到林向雪在這方麵看得很透徹。
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四十元遞過去:“東西都賣出去了。”
“這麼快?”白榆知道她人緣好,隻是沒想到她的辦事效率這麼高,“真是謝謝你,下班後我請你去國營飯店吃餃子。”
林向雪想到國營飯店香噴噴的餃子,舔了舔嘴唇,隨即又歎息道:“早知道你今天要請我吃飯,我就不答應我媽去相親了!”
白榆看她饞嘴的樣子,莞爾:“那我們再次再約。”
林向雪露出一口白牙:“好!我們再次再約!”
婦聯其他人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,都不由覺得好奇,這兩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?
下班後白榆還是一個人去了國營飯店。
她點了一份韭菜餃子和一份紅燒豬肉。
這年頭東西的分量都十分足,一份餃子有足足二十個,個大餡多,把餃子皮擠得滿滿當當,一個個像肥嘟嘟的金元寶。
紅燒肉燉得很軟爛,肥肉晶瑩剔透,汁水濃稠誘人,聞著讓人忍不住流口水。
吃完撐得差點走不了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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懟人一時爽,白榆中午的行為很快就遭到了清算。
一進門,她就看到她媽雙手環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一張臉比燒了十年的鍋底還要黑。
白榆忍不住恍惚了下。
她媽有著秦家人特有的膚白貌美,身材高挑苗條,年輕那會兒她是文工團的一支花,如今生了三個孩子,依然漂亮得不像個四十來歲的女人。
小時候她很為有這麼個漂亮的媽媽感到驕傲,也曾經為自己長得不像媽媽感到鬱悶,還偷偷哭過好幾回。
上輩子離婚之後,她就一個人離開了京城,想起來她已經有幾年沒見過她媽。
“……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?我讓你現在就去跟卉卉道歉,就因為你,卉卉今天下午在單位暈倒了!”
想到秦心卉中午因沒吃飯而暈倒,秦正茵心裡一陣心疼,這會兒看到白榆死不悔改的模樣,怒火蹭蹭往上漲。
“你從小樣樣不如卉卉就算了,可之前你好歹還算聽話孝順,可你看看你今天做了什麼,故意不去送飯,還說出那樣不堪入耳的話,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!”
“江家本來就嫌棄你不夠漂亮大體,要是讓他們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為,你肯定會被退婚!今天的事情我會暫時替你保密,但你必須保證一定不會再犯,還有你必須向卉卉道歉,否則你以後就彆叫我媽!”
她媽是懂得要如何打擊她的。
換作上輩子,聽到這些話白榆肯定會很難過,可這會兒她很平靜。
人一旦不在乎另一個人,便可刀槍不入。
想起中午懟她媽後的痛快感覺,她心癢癢的。
於是,為了再痛快一次,她涼涼扔出一句話,“我奶奶說她要過來京城。”
然後,秦正茵就像被掐住喉嚨的雞:“你……你說什麼?”
白榆不加掩飾地笑了,貓眼般的雙眸閃著細碎的光:“奶奶她看不慣我在家裡被人欺負,所以準備過來京城教訓某些欠揍的老娘皮和小娘皮,算算時間,這會兒她有可能已經在來京的火車上。”
秦·欠揍老娘皮·正茵:“…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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