臘八粥熬得多,吃起來就是好幾天。
白雪皚皚,臘月寒冬擋不住年關將至的喜悅,陸穀一整個冬天都挺忙的,又是做飯洗衣又是做針線念書,沈玄青還要教他打拳。
如今不同了,洗衣裳能燒熱水,做針線寫字有湯婆子暖手腳,再無凍瘡裂痕。
“行了,就這樣,不用改了。”衛蘭香理理沈雁身上的新衣裳,見她美得傻樂,便笑道:“快脫下來,年節時再穿。”
“娘,改明兒去趕大集,再買些頭繩絹花行不?”沈雁邊脫邊說。
“行行,給你買。”衛蘭香答應道,又轉頭對陸穀說:“給你也買。”
陸穀的新衣裳已經試過了,很合身,這會兒已經疊好,聞言眼睛微彎小幅度點頭:“嗯。”
沈玄青給他買簪子鐲子,但衛蘭香是不一樣的,他怎能拂了這份好意,再說過年時無論女人雙兒頭上多少都得有點彩的絹花戴,鮮亮好看,連有的男人發間都會戴呢,圖個喜慶熱鬨。
“二青回來讓他試試,哪裡不合適的話再改改。”衛蘭香說道。
“知道了娘,到時我給他改。”陸穀點頭道,做新年衣裳時他一直在家裡,跟著學了幾手,改衣裳不算太難的事,他也該學著做做了。
正說著,外麵沈玄青回來了,和紀秋月聊了兩句。
等沈雁換好衣裳,陸穀才抱起兩身衣服出去。
“娘,三叔說後天把牛車借給咱,套他家的板車就行,現成的。”沈玄青說道。
“嗯,那省事了。”衛蘭香點點頭,又問紀秋月:“後天去兩丈橋,你也跟著看看?”
紀秋月笑著說道:“這是自然,趕大集熱鬨,我也湊湊去。”
自打有身孕以來,因天寒地凍路麵滑,沈堯青看她看得緊,不太讓出門,成天就是在家裡村子裡,大集上人那麼多熱鬨的和年畫一樣,她肯定得去,不然留在家裡太悶了。
陸穀和沈玄青回房試衣裳,沈玄青長得太高大,他就算想幫著寬衣都不方便,隻能站旁邊看。
“挺好的。”沈玄青換好後活動一下胳膊腿說道,他在穿衣上不是很講究,暖和乾淨就成了。
陸穀幫著順了順後背的布料,朝遠站幾步再看過來,沈玄青寬肩窄腰挺拔結實,就算是布衣也撐起氣派,處處都顯得妥帖。
“那就不用改了。”陸穀看完後說道。
“你的也做好了?”沈玄青解開新衣問道。
陸穀淺淺笑著說:“好了,我都試過了。”
他笑眼如星,臉頰又瑩潤白皙,讓沈玄青沒忍住,伸手過來摸了會兒臉,還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。
陸穀又是害羞又是高興,每每和沈玄青靠近了,都讓他覺得安心,可大白天就摸臉,耳邊的話聽著正經,可沈玄青說完就趁機親他頸側,這就有點不正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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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丈橋的大集一擺就是好幾天,今兒到了沈家二房去趕集的日子了,大門一鎖一家六口都去,隻留了狗在家裡防賊,快過年了,雞鴨都得看好了。
沈順旺一早把牛車備好,等他們過來就利索給牛套上。
“那三叔,我們先走了。”沈玄青牽著牛繩道一聲。
沈順旺拿出腰間的煙袋鍋子,聞言點點頭:“去吧,二嫂子路上慢些。”
“哎,知道了。”衛蘭香笑道。
牛車雖慢點,但耕牛拉東西十分有力氣,不用人背著竹筐挎著籃子沉甸甸從兩丈橋走回來。
沈順旺這頭牛正是力壯的時候,好在性情溫順,也認得沈玄青沈堯青兄弟倆,乖乖往前走了。
今兒出來,因太陽總被雲遮擋,時不時還有風,他們都圍上了獾皮領子,不然冷風直往脖子裡灌。
皮貨就是不一樣,輕而暖和。
為照顧紀秋月,他們走得慢些,悠閒自樂,路上碰見村裡人還要說幾句話。
“蘭香啊,去集上?”阿金奶在院裡看見,連忙出來詢問。
“是呢。”衛蘭香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