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今日過來就是想讓徐延榮再不要去打聽有關葉玉珍的任何事,不然一旦傳出去,會壞了陸穀名聲,這姓徐的也是拎不清,當年一個嫁了一個娶了,偏偏又跑去找陸穀娘,鄉下一個婦人,跟他這個徐府的少爺比不了,一旦被人猜疑是不是和彆的男人有染,名聲就臭了,他倒好,十年前害得陸穀娘被懷疑,十年後又害陸穀被陸大祥和杜荷花罵是野種,當真是個克星。
沈玄青煩徐延榮做事不地道不周全,麵上雖克製了,但心裡哪能有好話,好在今日解決了,便匆匆往家裡趕,趁這幾天太陽大,豬圈壘好後,明年抱回來幾隻小豬仔給陸穀養。
他從鎮口離開,越行越遠。
豐穀鎮上行人依舊,連李家也不減“熱鬨”,送走前來診脈的大夫,陸文在丫鬟的伺候下躺好,他臉色很不好看,攥緊被角思緒有些不寧。
他那天三言兩語激的羅紅綢動怒,淌下淚水做出委屈狀,本想等李鳴山回來後訴訴委屈,好讓李鳴山更偏向於他,自打他倆都有身孕後,老太太時不時會讓他過去吃飯聽戲,與羅紅綢見的次數多,那女人看他不順眼,他心裡也不爽利,明明他和李鳴山先遇到,便常常明爭暗鬥。
哭泣和動怒生氣都對胎兒不好,他要是哭了,李鳴山定然要安慰於他,至於羅紅綢,氣性那麼大,說不定還不好保胎,哪知羅紅綢實在惱火他那副柔弱哭泣的模樣,盛怒之下將他推倒。
見紅時陸文慌得快丟了神,差點暈厥過去,要是保不住,他以後在李家拿什麼立足,好在最後穩住了,並無小產跡象。
他也是個厲害的,心道見紅可不是小事,非得用這個把她羅紅綢給拿捏住,他摔倒後聽見家裡亂糟糟有人喊快去請大夫,也有人喊快找少爺回來。
誰知他胎像穩住了,卻聽到李鳴山病了的消息,病的還是那下三路的醃臢處,不止那處潰爛,在青樓流連多日不曾出窯姐兒的房門,身上還有了彆的急症,實在是不堪。有身孕後他知道李鳴山又犯了去青樓尋歡作樂的老毛病,可他管不住,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不曾想卻出了這種事。
李鳴山一出事,他本想找老太太撐腰也隻得作罷了,李家心神都放在治李鳴山的病上,壓根兒就沒人怪罪羅紅綢推倒他一事。
旁人如何陸穀無從得知,他眼裡隻有自家人和家裡各種活計,不乾活怎麼掙錢糊口呢,針線要做,兔子也要喂好,乖仔總是爭風吃醋,他還得留神不讓它欺負狗崽崽,忙得很。
第二天一早,沈玄青就抓了兩隻肥兔子到老宅子那邊宰殺好,半上午時,羅標果然來了。
陸穀剛把洗好的鞋子靠在牆根下,曬兩天就乾了,聽見一聲嫂嫂,連忙轉身看過去,讓羅標進屋坐下,一邊倒水一邊喊後院壘豬圈的沈玄青。
“嫂嫂,這是樓裡師傅做的桂花糕,和外頭賣的略有不同,我討了些,給你們也嘗嘗。”羅標指著桌上那包糕點說道。
陸穀很少主動和漢子說話閒聊,因不太熟悉,此時也隻是點頭,露出個拘束局促的淺笑:“你費心了。”
後院沈玄青和沈堯青都過來了,見羅標又帶了酒,沈堯青笑道:“今日正好,二青早上把兔子都殺好了,咱們過老家去歇一歇,晌午有酒喝有肉吃。”
待他倆洗過手後沒耽誤,鎖了院門就一同回了老宅子。
切兔子肉時沈玄青進了廚房,他以前聽人說過“撥霞供”這一文雅的名兒,做法倒是簡單,不過是把兔肉切成薄片,用筷子夾了在鍋中沸水擺涮熟透,蘸著碗中醬汁吃,醬汁或鹹或辣,隻憑各自口味去調。
陸穀沒聽過,他進來後便執了刀,將兔肉片成薄片。
“原是這樣。”陸穀看幾眼明白了,就拿了另一把菜刀切另一隻兔子,兩人一齊動手,切的還算快。
馬勺和泥爐很是方便,今日雲多,太陽時而被擋住,沒有昨天那麼暖和,為防風把塵土吹進鍋裡,隻好將泥爐提進堂屋。
陸穀頭一次這麼吃兔肉,很是新奇,他坐在沈玄青旁邊,按著沈玄青方才教他的,夾了一片兔肉在滾開的沸水中輕輕擺動,肉片切的薄,沒一會兒就熟了。
“倒和那什麼暖鍋子很像,都是片了生肉在裡麵煮。”衛蘭香以前聽沈順福說過暖鍋子,一直都記得,今日暖鍋子沒吃上,吃到這撥霞供,名兒還挺雅致,她滿臉堆笑,同樣覺得新奇。
因有三個年輕漢子,沈玄青沈堯青又成天乾活,飯量自然大,兩隻肥兔子吃完後,陸穀還到廚房切了半棵大菘菜和兩根蘿卜,那清湯是煮過兔子肉的,算作是肉湯,煮菜也還挺香。
這一頓吃得新鮮又熱乎,渾身暖洋洋,陸穀在廚房洗碗時都笑眯眯的,冬天吃肉最高興了。:,,.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