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大慶聽完深以為然,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兩口以後,就推開門出去了。此時,袁長泰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萎靡之勢,隻覺得渾身充滿了鬥誌。回辦公室,拿了包以後,就直接上車直奔涇都而去。
邵大慶也沒有耽擱,直接出門去了樊文章的辦公室。不到一刻鐘的功夫,樊文章的車也駛出了鎮黨委、政府大門。
朱立誠其實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靜,之前他特意打了個電話個於勇,讓他注意一下,有誰的車出去了,所以袁長泰和樊文章一離開,他就已經知道了。
看來和他之前預料的差不多,袁長泰估計去找蘇運傑了,那個樊文章一定是去紀委了,至於邵大慶一定是在家裡留守。
蘇運傑那肯定是沒什麼結果的,他一聽說劉坤被雙規的事情,一定就會把這事推乾淨,樊文章想去紀委那邊搞小動作,倒是不得不防。都說閻王好見,小鬼難纏,看來自己這邊也應該有所行動了。
朱立誠想了一下以後,撥打了常衛國的電話。接通以後,常衛國倒是很客氣,聽說朱立誠要過來彙報一下工作,立即表示了歡迎。
放下話筒以後,常衛國還真有點摸不透朱立誠的路數,他不會是來為田塘鎮的那家夥說情的吧。
這事可是一大早的時候,李誌浩特意打電話過來交辦的,不是都說,朱立誠是李誌浩的心腹嗎,兩人不會唱對台戲吧。常衛國對朱立誠的到來隱隱還有些許期待,不知對方究竟想和自己說什麼。
袁長泰來到縣長辦公室以後,還沒等他開口,蘇運傑就是一通責怪,“長泰呀,不是我說你,你們田塘鎮究竟是怎麼回事?這個叫劉坤的,他究竟想乾嘛,被抓以後,不光不配合公安機關的工作,還囂張至極,想要買通警察,私放了他,這是一個副科級乾部做出來的事情嗎?”
袁長泰見蘇運傑的臉上憤怒不已,隻有維維諾諾地稱是,在那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尷尬不已。
蘇運傑瞄了他一眼,換了一種語氣,語重心長地說:“如果單單是這個問題倒還罷了,他居然還揣著一張十萬元的存單。長泰,我把你當成自己人,說句不該說的話,他究竟有沒有動動腦子,去乾那樣的事,居然還帶著這麼大麵額的存單,他究竟想乾嘛?”
袁長泰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,低聲說道:“縣長,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,他那存折好像……也許……”
“長泰呀,你也不要好像、也許了,這事以後你提都不要提了。不要說是他,就是你犯了這樣的事情,我也不會出手幫你的。”蘇運傑嚴肅地說,“劉坤已經被雙規了,他的問題很嚴重,你們可都要自省呀!”
袁長泰聽了蘇運傑的這話以後,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,聽了朱立誠的話,他還將信將疑,現在聽蘇運傑一說,他是再也沒有半點懷疑。本來他是想尋求蘇運傑的幫助的,誰知卻換來了一陣臭罵,自然再也不敢提請蘇運傑出手相助的事情了,隻好灰溜溜地出了縣長辦公室。
走在縣委縣政府的大院裡,袁長泰隻覺得這陽光格外厲害,有點讓人睜不開眼的感覺。袁長泰低著頭,手伸到上衣袋裡摸了一支煙,叼在了嘴上點上火,用力吸了一口,然後緩緩地吐出來,在吸進鼻子裡麵,頓時一陣舒爽之感沁入心脾。
人生苦短,不妨及時行樂!袁長泰的腦海裡竟莫名冒出這樣一句話來,他搖了搖頭,向自己的車走去。
朱立誠還是第一次進常衛國的辦公室,兩人之間可以說從未有過交接。常衛國由於是潘亞東的人,一直以來,對朱立誠並沒有什麼太好的印象,不過此時,李誌浩如日中天,雙方之間又並無過節,所以見麵交流還是非常融洽的。
和朱立誠一番交流以後,常衛國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,他來既不是說情的,也不是扔石頭的,隻是希望紀委能實事求是地對待劉坤的問題,給出一個實在、中肯的評價。
作為田塘鎮的一把手提出這樣的要求,應該並不過分。常衛國也很乾脆,當即讓人把紀委副書記、監察局局長洪飛叫了過來,當麵要求這事由洪飛親自負責,並且一旦出了結果及時向他彙報。
朱立誠見狀,連忙站起身來,向洪飛打了個招呼,洪飛見狀也連忙迎上來伸出了手。朱立誠感覺到了,從洪飛的手上傳遞過來的力道,於是用左手拍了拍對方的手背,算是表示感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