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天的奔波,確實非常累人,朱立誠吃完晚飯回到宿舍的時候,倒在床上幾乎不想動了。要說這一天應該還是有不小的收獲的,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了高考,雖說隻是一次模擬測試。
高考對於每一個人來說,都非常關鍵,就像他自己,如果當年不是憑借優異的成績怎麼可能去淮大上學,自然也就不會有今天。
朱立誠躺在床上,想了許久,最後決定先做規範教育收費的事情,把教師隊伍建設的問題先放一放,等高考結束以後再說。這樣既可以保證高中教學秩序的穩定,又可以有充分的時間做準備,以便對全市的教育係統進行一番大的手術,應該說是兩不耽誤。
想到這以後,朱立誠不由得想要感謝胡一旻搞得這一次高三的模擬考試,極有可能避免了他在仕途中的一次重大失誤,想想還覺得有點膽寒。看來有些東西光一廂情願可不行,得多了解了解,這樣才能避免犯錯誤。
打定了主意以後,在接下來的日子裡,朱立誠就把精力放到了如何教育收費的問題上,他準備分兩步走,第一步首先解決農村的亂收費問題,第二部規範城區的教育收費。這兩步說起來容易,真正做起來,都不簡單。
朱立誠經過調查了解發現,農村的教育附加收取上來以後,隻有很少的一小部分被學校截留,更多則被政府加以了利用。
至於說究竟用到哪兒去了,就無從知曉了,當然上了個人腰包的可能性不大,但用於這樣、那樣的其他支出,就無從考證了。規範城區學校的收費,同樣不容易,有些家長對於優質教育資源的追求,簡直到了瘋狂的地步,為了上實小,除擇校費以外,再花個萬把塊錢,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人家願意多花錢,你偏偏不讓人花,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朱立誠心裡很清楚,其實這些都是次要的,最主要的是,這樣一搞,勢必會觸犯到一些人的利益。收不到錢了,那自然就沒得花了,你斷了人家的財路,那誰還會支持你呢。
剛開始的時候,什麼都不明白,朱立誠是滿懷激情,現在趟到這潭水裡麵去了,反而有點畏頭畏尾的了。他擔心的是,這把火燒下去,要是鎮不住的話,到時候自己可能會陷入非常被動的局麵。
那樣的話,肯定不是他希望看到的,但就此罷手的話,還真有點不甘心,一連幾天,朱立誠的心裡都矛盾之極,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心思。他甚至想要把這事放一放,先考慮醫療、衛生方麵的事情,反正一個月的時候也差不多了,準備聽聽陳玉瓊的彙報,到時候再作決定。
朱立誠想到那誇張的藥價,和醫院裡麵醫生、護士惡劣的態度,也是一陣搖頭,恐怕要真的動起來,不一定比教育這一攤子輕鬆。
又是一個周末,朱立誠來到了田塘鎮紅橋村的花木場來看望父母,說起來慚愧,自從過年離家以後,還是第一次見到父母的麵。朱國良和韓春秀倒是並不計較,知道兒子的工作比較忙,自然過來的時間比較少。
朱國良夫妻倆現在最開心的事情,就是聽到彆人談論自己的兒子,有一次和彆村的花木種植戶待在一起,有個婦女提到了朱書記當時在的時候,成立了這個花木公司,是多麼有眼光,現在大家的收入和之前比,都有了不小的提升。
韓春秀聽後一激動,大聲說道,那是我兒子。人家開始還不相信,後來一打聽原來是真的,於是對他們夫妻倆說不出的尊重,還一定要請他們倆去飯店裡麵吃飯,不去都不行。
中午吃飯的時候,韓春秀特意做了幾個菜,朱立誠和朱國良喝了點小酒。這段時間朱國良的酒量似乎鍛煉出來一點了,居然能喝到二兩左右,並且韓春秀也沒有出言製止。一家人邊吃邊聊,倒也其樂融融。韓春秀問道:“立誠呀,你這段時間和詩珞怎麼樣啊?”
“挺好的呀,經常通電話。”朱立誠夾了一塊排骨塞進嘴裡,含混地說道。
“光通電話不行呀。”韓春秀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朱立誠把肉咽下去以後,好奇地問道:“媽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,打電話不行,那還要怎麼樣,難道讓我請個假,去應天陪她玩兩天。嘿嘿!”
“彆嬉皮笑臉的,我和你說正事呢。”韓春秀愈加嚴肅,接著說道,“我的意思是你們好考慮考慮你們的婚事了,談了也有好幾年了,老這麼下去,也不是那麼回事,總不能談一輩子戀愛吧,況且你們的年齡也都不小了。”
母親剛開口的時候,朱立誠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,果然不出乎意料,他知道父母是一片好心,子女的終生大事自然是他們最為關心的。
朱立誠非常清楚在自己的潛意識裡麵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,正如母親剛才所說的,年齡越來越大,並且隨著自己職位的升遷,一直沒有成家,似乎也說不過去。想到這以後,朱立誠不覺頭疼不已,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