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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立誠把譚豔芸送出門以後,重新躺到了床上,可大腦卻一點兒也沒有閒著,他在思考下麵究竟該怎麼辦,總不至於就直接冒然上去敲門吧。
說實話,昨晚在昏暗的路燈下看得不甚清楚,當時非常肯定那人就是歐陽慕青,現在回過頭來在仔細想想,他還真不敢肯定那個女人就是他魂牽夢繞的所在。
想了許久,他也沒有想出一個好的方法出來,最後打定主意,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,先坐在車裡觀察一番情況,然後再作決定。
朱立誠又等了一會,估摸著譚豔芸應該已經上了去涇都的班車了,他才下樓往車的方向走去。他倒不是擔心譚豔芸看見了會說什麼,不過總歸有點尷尬,他剛才可是說去泯州城裡麵有事的,現在可還在綠水花園裡,這怎麼著都有點說不過去。
朱立誠上車以後,把鑰匙插進鎖孔的時候,他發現自己的右手居然有輕微的顫抖,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事情,難怪都說關心則亂,看來真是一點沒錯。定了定神以後,他用力扭動鑰匙,打著了火,然後把車順著昨晚的原路開了過去。
到了一號樓下,朱立誠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把車停了下來,然後搖下了車窗,點了一支煙,他想先看看動靜再說。
由於是周末的早晨,小區裡麵異常安靜,隻有三、五個拎著早點的人匆匆而過,當看見坐在桑塔納裡麵抽煙的朱立誠,都投去好奇的一瞥。
朱立誠這才意識到這個時間、地點,自己這樣的做派確實有點吸引人的眼球嫌疑,於是發動了汽車,往前開去,最終停在了一棵大樹下,搖上車窗,靜靜地坐在裡麵,相信這樣不會再引起彆人的注意了。
沒有了路人的關注,朱立誠集中注意力緊盯著樓梯口,生怕一個眨眼,佳人就會從眼前消失一般。眼睛長時間盯著某處所在,這樣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難受,特彆是將近一個半小時以後。
光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,要是今天歐陽慕青都不出來,那這功夫不是白費了嘛?朱立誠在心裡想道。除了守株待兔以外,他又能怎麼辦呢,一下子還真沒有什麼好主意。
在焦急和猶豫中,又過了半個多小時,朱立誠拿出手機來看了看,上麵的時間顯示已經十一點零五分了。他愈加不淡定了,究竟該怎麼辦呢,啪的一聲,點上一支煙以後,他真有下車直接衝上樓去的衝動,但轉念一想,還是放棄了。要是這樣上去的話,隻會把事情弄糟,與其那樣的話,還不如在這默默地坐待著。
滴滴,滴滴,從後方傳來汽車喇叭聲,朱立誠下意識地轉頭一看,一輛白色的捷達,司機看上去三十多歲,穿著一身名牌西服,戴個金邊眼鏡,一看就知道是個商場的成功男人。他的車越過朱立誠,緩緩地往前駛去,到一號樓跟前,車子慢了下來,然後車身一震,停住了。
朱立誠突然覺得心情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,他隱隱有了一絲擔心,至於究竟在擔心什麼,一下子還真不是很明確。那男人從白色捷達裡麵下來,整了整身上的西服,然後直接進了一單元的樓洞。
朱立誠此時心裡如揣了一隻小兔子一般,怦怦直跳,兩隻手緊握住方向盤,過了一會以後,隻覺得手上滑膩起來,拿起來一看,手心裡麵竟然全是汗水。
“這男人不會是去找她的吧,不會,應該不會……”朱立誠低聲說出了心底的擔心。儘管不斷安慰自己,但他還是覺得心裡一點底也沒有。他呼的一下推開了車門,決定上樓去看看,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人了。
在左腳落地的那一刹那,他猛地想起絕對不能這樣做,要是這個男人真的是去找歐陽慕青的,那這時候上去以後,他該說些什麼呢?她曾經那樣照顧自己,幾乎給了她所能給的一切,現在自己上去是要揭穿她嘛?自己真的有這樣的權利嗎?要是真這樣做了,那未免也太自私了。
在這一瞬間,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和歐陽慕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,那樣的感覺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,那就是刻骨銘心。朱立誠想到這以後,把腳重新收回到了車裡,無力地關上車門。
就這樣放棄嗎?朱立誠重新點上一支煙以後,在心裡默默地問自己。不,不,絕不能就這樣放棄,不管是與不是,今天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,這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。
自從歐陽慕青不辭而彆以後,朱立誠就飽嘗了這種無著無落的感覺,今天一定要做個了斷,和對方,更是和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