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米國,她說等孩子懂事了,她就會帶著他一起回來的。”韓冬梅說到這的時候,淚水模糊了視線,極為艱難地把這話說出了口。
“走了,她怎麼就這麼狠心?”朱立誠喃喃地說道。他的雙手鬆開了韓冬梅的胳膊,無力地垂在身體的兩側,高一腳低一腳地出了紅梅酒家的門。
朱立誠失魂落魄地回到車上,迫不及待地打開信來看,看的同時,他的整個身子漸漸抽搐起來,最後竟趴在方向盤上嚎啕大哭起來。
男兒有淚不輕彈,隻是未到傷心處。
飄落在副駕上麵的信箋上書寫這一排排工整的字跡,一看就是出自蕙心蘭質的女子之手。
信上的內容看得不甚清楚,但最後那段文字卻能永久地留在我們的腦海裡,“立誠,不要找我,我會帶著孩子在某個或遠或近的地方,默默地為你祝福,祝福你,我最愛的人,永遠健康、平安、幸福。我會告訴我們的兒子——朱繼明,他有一個非常優秀的父親,他長大了也一定要像他的父親那樣優秀。永遠永遠愛你的慕青!”
過了許久,朱立誠才從方向盤上抬起頭了,伸手從紙巾盒裡抽出兩張麵紙,然後慢慢地躺下身子,用麵紙擦拭著眼睛。
許久以後,他搖下車窗,把麵紙扔出了車窗外,忽的一陣風吹來,那兩張麵紙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,隨著風上下左右飄忽不定,最終還是落了下來,落在那綠綠的小黃芽樹上,綠的更綠,白的更白。
朱立誠從衣袋裡掏出手機來,熟悉地摁下了一組號碼,然後摁下了發送鍵。
幾聲嘟嘟聲以後,電話接通了。
“喂,喂,你有沒有回寧豐呢?我從昨晚上一直想到現在了,覺得這件事情非告訴你不可,要不然,我這心裡過意不去,昨天下午……”
“孟懷遠,你這王八蛋,你他媽的不得好死!”朱立誠衝著電話罵完以後,就把手機扔在了一邊。
手機沉默了十來秒鐘以後,傳來了孟懷遠滿懷歉意的聲音,這事我是乾得不地道,但是我覺得這對於你來說,是件好事,要不然,你……你那邊怎麼辦?她的這個做法完全是為了你好呀!
“滾,老子不認識你!”朱立誠猛地低下頭,衝著手機大聲怒吼道。
…………
國慶節,一個舉國歡慶的日子,寧豐縣陳行鄉邗溝村的老朱家也異常熱鬨,他家的二小子今天舉行結婚慶典。
朱立誠一家人都忙得不可開交,當然除了他那小侄子,眨巴著一雙大眼睛,不知道今天究竟出了什麼事,怎麼今天奶奶家這麼多人,還有人不斷地往他的口袋裡塞幾張那硬硬的紙,真是難受死了,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的時候,小家夥一扯嗓子大哭起來。
吳玉花見狀,連忙過去哄孩子,她小聲說道:“兒子,你可不能哭,今天是你叔叔結婚的大日子,有很多大領導要過來,你一哭的話,他們可就不喜歡你了,人家都會說淘淘不乖了。”
想想是朱一飛和吳玉花的兒子,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,鄭詩珞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,還一個勁地說,她也要生一個小淘淘。
今天,這一家人當中,朱立誠無疑是最為忙碌的,請的人本就不少,還有一些沒有收到請柬的,也趕了過來,這大喜的日子,你總不至於趕人家走吧。
到場級彆最高的,除鄭相國以外,就是李誌浩了,他不光自己過來了,連他的妻子梅芝華,女兒李同悅也一起過來了。梅芝華特意將一個畫軸交到鄭詩珞的手上,說這是他家老爺子讓帶給他們的禮物。
朱立誠聽後心驚不已,梅芝華嘴裡的老爺子自然是指她的外祖父盧勳元了,那可是共和國的元老了。這個寫入中學曆史教科書的重量級人物,居然送他結婚賀禮,怎麼不讓他受寵若驚呢?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畫軸,隻見上麵是一幅字,不,準確地說是一個字: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