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他剛準備再敲的時候,突然隻聽見哢嚓一聲,門鎖響動的聲音,可是眼前的那扇暗紅的防盜門,依然緊鎖,朱立誠不禁犯起了迷糊。
“小夥子,你是找人還是租房?”身後響起了一聲問話。
朱立誠連忙轉過身來,隻見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大媽,滿臉善意地站在501的門口。“噢,大媽,你好,我是來找人的,之前,我一個朋友告訴我住在這兒,我今天過來看看。”朱立誠撒了一個謊。
“你是找那個姑娘嘛,大概三十歲出頭,還帶著小寶寶。”老人問道。
朱立誠一聽,知道她說的就是歐陽慕青,於是連忙說道:“是的,阿姨,你認識她?她還住在這兒嗎?”
“唉,小夥子,你來遲了,她們母子倆搬走了,好像還說去了外國。”老人絮絮叨叨地說道,“我就不知道那外國有什麼好的,為什麼這些年輕人都想著方兒要出去呢,要我說,哪兒也沒有我們華夏國好……”
朱立誠此時已無心再聽老人家閒話,匆匆說了一聲再見以後,就下樓去了。他心裡很清楚,一定是這樣的結果,但是好像不上來一樣,就是不死心似的。
人有許多時候就是這樣奇怪,明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,但就是不肯承認,直到親眼見到的那一瞬間,才不得不接受。這也許就是坊間常說的,不到黃河心不死,不見棺材不掉淚吧!
朱立誠回到車上以後,點上一支煙,猛吸了一口以後,立即咳嗽了起來,這一咳,眼淚、鼻涕什麼的,全都出來了。過了好一會以後,他才把讓自己恢複了平靜,香煙卻早已扔到了窗外。
回到六棟的306以後,打開門,朱立誠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,隨即從衣袋裡摸出煙來,彈出一支,點上了火。他就這麼坐著,任由淡藍色的煙霧騰空而起,慢慢彌漫開來,最後充滿了整間屋子。由於屋裡拉著窗簾,光線比較暗,乍一看上去,隻有那小小的煙頭忽明忽暗,讓人覺得很是詭異。
不知過了多久,突然傳來了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,朱立誠下意識地抬起頭,向門口處看見。
門被推開了,譚豔芸閃身進到了屋裡,突然她劇烈的咳嗽了起來,邊咳邊往窗邊走過去拉開窗簾,猛地一用力推開了窗戶,冷風一吹,那些淡藍色的煙霧直向外竄去。
譚豔芸走到朱立誠的門前,伸手搶過他手上的半截香煙,用力摁滅在煙灰缸裡,嘴裡說道:“你不要命了,抽這麼多的煙。”她邊說邊拿起煙灰缸、香煙和打火機,直往廚房走去。
朱立誠也不說話,隻是慢慢地倒在了沙發上麵。譚豔芸回到客廳以後,見到他的樣子,心裡一陣擔心,連忙蜷縮進他的懷裡,小聲問道:“怎麼了,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?”
朱立誠輕輕地圈住她的腰,過了許久以後,才說道:“她走了,帶著孩子去了米國,那是我的兒子,我居然還以為是……”
說到這以後,朱立誠說不下去了,過了一會以後,他猛地恨恨地罵了一句,我真是他媽的混蛋,說這話的同時,他抬起右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。
譚豔芸聽到啪的一聲,剛想阻攔已經遲了,迅速抓住了他的右手,生怕他會再來一下。她低聲安慰道:“沒事,她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,你彆自責了。我求求你了,彆這樣了,我相信她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!”
過了許久以後,朱立誠才淡淡地說了一句,好了,我沒事了。
譚豔芸鬆開了他的手,感覺仍是不放心似的,手邊往回縮,邊關注著朱立誠臉上的表情。朱立誠看了她的表現以後,說道:“真沒事了,剛才隻不過突然有點……”
“她之前也住在這個小區吧?”譚豔芸小聲問道。
朱立誠點了點頭,這話他雖然沒有說過,但是譚豔芸把前因後果連起來,很容易想到答案的。她緊抓住朱立誠的手悄悄地說:“沒事,一切都過去了,過段時間她就會回來的。”
朱立誠此時真是說不出的感動,點了點頭,然後站起了身,去了衛生間,同時對譚豔芸說道:“幫我泡杯茶,我有點口渴了。”
譚豔芸開心地應了一聲,她見朱立誠的情緒恢複了正常,這才放下心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