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周一的時候,潘亞東連忙和胡明聯係,得到的消息確實梁玉明這周要到省裡去開會,讓他下周再過來。
聽到這個消息,潘亞東有種要崩潰的感覺,他已經明顯地意識到梁玉明對他的不滿了,否則彙報個工作不至於如此推三阻四的。
將近階段的表現好好的回憶了一番,應該沒有什麼地方得罪梁玉明啊,自己還是在李誌浩上任的時候見過他一麵,當時……
潘亞東猛然想起,當時梁玉明一再囑咐自己好好配合李誌浩的工作,難道自己這階段的表現傳到了他的耳朵裡。潘亞東想到這,直覺後背一陣涼颼颼的感覺,額頭冷汗直冒。
自己通過關係,花了好大的氣力才搭上梁玉明這條線,如果就此斷了的話,那自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,仕途說不定能就此終結,都有可能。
領導最討厭當麵一套,背後一套的人,特彆是你這種兩麵三刀的做派還被領導知道了。
想通了這個關節,潘亞東真是坐立不安,整天恍恍惚惚的,隔個一兩天就和胡明聯係一次。由於得了潘亞東不少好處,胡明也隻得與他虛與委蛇。當得知梁玉明今天從省裡回來以後,潘亞東再也坐不住了,不能指望梁玉明接見了,看來自己得主動出擊了。
第二天一早,潘亞東自己駕車早早地來到了泯州市委,到梁玉明辦公室門口的時候,才剛剛七點四十,勤雜工正在打掃衛生。她很不滿地瞥了潘亞東一眼,意思是潘亞東站在這,妨礙到她了。
潘亞東隻得微微一笑,打了聲招呼,心裡一陣感歎,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,可人在屋簷下,又怎能不低頭呢。
梁玉明是七點五十五左右到的辦公室,胡明跟在後麵夾著包,捧著茶杯。梁玉明看了看畢恭畢敬站在門口的潘亞東,心裡的怒氣消了一些,但仍是麵沉如水。潘亞東連忙巴結地說:“梁書記,您好!”
“哼!”梁玉明從鼻子裡哼出了一聲,沒有理睬潘亞東直接進了辦公室。
胡明跟著進了裡間的辦公室,一會功夫出來以後,把潘亞東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。胡明給潘亞東泡了杯茶說:“梁書記現在有事情,他讓你過半個小時以後再進去。”
潘亞東一聽這話,大大地出了一口氣,看來梁玉明雖對自己不滿,但還願意見自己,說明還給自己留了一線機會,連忙感激地衝著胡明一抱拳,隨即敬上一根煙。胡明看了他的表現直覺好笑,心想,你有膽把老板的話當耳邊風,現在怎麼又成了這幅模樣了。
此時,梁玉明正坐在老板椅上悠閒自得地吸著煙,透過嫋繞的煙霧,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天開完縣區一、二把手會議以後,李朝運找自己談話時的場景。
李朝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,很隨意地說:“玉明啊,看來你那天去涇都的效果不佳呀,誌浩同誌在那邊很難打開局麵呀!”
梁玉明在宦海裡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,哪裡會聽不出李朝運話中的敲打之意,連忙表態自己一定會多關注涇都方麵的情況。
李朝運端起茶杯,淡淡地說了句:“我相信玉明同誌一定能把這事處理好的。”
梁玉明從李朝運的辦公室出來以後,把潘亞東的十八代祖宗都一一問候了一遍,剛準備讓秘書打電話讓他過來,胡明就進來彙報說潘亞東要來彙報工作。梁玉明臨時起意,決定暫時不見,好好地把他晾一晾,居然敢對自己的話居然陽奉陰違,實在是太可惡了。
潘亞東足足在外麵等了五十分鐘,還不見梁玉明有召見之意,而胡明則在低頭忙自己的事情,仿佛已經忘記了還有自己這個人存在。潘亞東實在按捺不住了,隻得借奉煙的機會,小聲地提醒了胡明一聲,胡明這才恍然大悟般地進了裡間的辦公室。一會功夫,胡明出來以後,招手讓潘亞東進去了。
潘亞東躡手躡腳地推開門,幾乎踮著腳尖走到大辦公桌前,梁玉明頭都沒太一下,繼續看自己手中的文件。潘亞東此時的心裡標準時十五個吊桶打水——七上八下,隻好恭敬地站在那,像是等著受罰的小學生一般。
足足站了半個小時以後,梁玉明才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文件,冷冷地說了一句“坐吧!”
潘亞東一聽這話,如遇大赦,連忙半歪著屁股坐在了椅子上,等了好久,也沒見梁玉明開口,潘亞東低聲地說:“梁書記,我想向你彙報一下近期的工作。”邊說邊用眼角瞟向梁玉明。
“你的工作還用彙報嗎?我看不用了,這階段你做得太出色了,彆說縣委書記了,連我現在都不在你的眼裡。”梁玉明憋在心裡好長時間的怨氣,一股腦兒地發泄了出來。
“梁書記,我,我……”潘亞東嚇得連忙椅子上站了起來。此時潘亞東已經完全弄清楚了梁玉明如此不待見自己的原因,肯定和自己與蘇運傑聯合起來對抗李誌浩的事情有關係。心裡那個恨啊,真不知道如何形容,這是典型的狐狸沒打著,反惹一身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