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小朱,剛下去還沒到一天,就學會給我送高帽子了啊,以後要注意。”李誌浩笑著說,話外的意思是批評,但話裡卻聽不出半點這方麵的意思。
“老板,我有個私事想向你彙報一下。噢,不對,也算是公事。”朱立誠借機說道,“我拿不下主意,想請您定奪。”
李誌浩聽後微微一笑,說:“你小子話還真多,什麼私事公事的,你說說看。”
朱立誠就把裴濟剛才和他說的,關於曾琳的侄女曾若涵的事情,詳細地告訴了李誌浩。李誌浩聽完以後,沉思了半天,喃喃地說:“這事倒還真是不太好辦,你自己是怎麼想的?”
李誌浩想借此機會考一考朱立誠,便向其發問了。
朱立誠心想,又是一隻老狐狸,我要有想法還用得著問你嗎,但轉念一想,這應該是老板對自己的考驗,於是沉吟了一番後,試探著說:“老板,我是這樣想的,弄個女孩在我那,總不是個事,我看還是算了吧!”
“嗬嗬!”李誌浩聽後,笑了兩聲說,“跟我還打馬虎眼呀?你能輕而易舉地把人家給否了嗎?你搞清楚沒有這是不是宣傳部那位的意思,假如要是是的話,那我們豈不是把人家伸過來的橄欖枝,硬生生地給折斷了?”
朱立誠聽後心裡一拎,自己的眼光還是狹隘啊,之前最多隻想到,要是不同意曾若涵做秘書,是不是駁了曾琳的麵子,想不到老板一開口,就點中了問題的關鍵。理清了思路以後,又等了十來秒鐘,朱立誠才開口,“那要不我就告訴裴書記,讓曾若涵過來。”
“你小子就給我裝吧,好像你吃了多大的虧似的。”李誌浩一眼看中了朱立誠的心思,嚴肅地說:“我可先提醒你一下,和人家小女孩之間相處,一定要注意分寸,什麼話當講,什麼話不該說,給我多掂量掂量。我隻要聽到一點點風言風語,絕饒不了你。”
“老板,我知道了,請您放心。”朱立誠也一本正經地說,“感謝您給我的這個機會,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。”
“立誠啊,官場水深流急,稍有不慎,後果不堪設想啊,並且還會產生連鎖效應。我的意思你懂吧?”李誌浩的語氣凝重起來。
“老板,我知道了。以後,我要有拿不準的事情,就向您請教。”朱立誠腆著臉說,“我一定會努力的,絕不辜負老板的栽培。”
李誌浩聽後很是滿意,見敲打的目的已經達到,於是笑著對朱立誠說:“你就彆謝我了,你那老丈人對你可是青眼有加,你可不能讓他失望啊。悄悄地告訴你一聲,他的脾氣可倔,當年在警衛連的時候,就是出了名的炮筒子。我這話是什麼意思,你懂吧?”說這話時,李誌浩縣委書記的威壓蕩然無存。
朱立誠聽了一愣,老板說這話什麼意思,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麼,在敲打自己,仔細想想,又覺得不像,看來還是做賊心虛。
放下李誌浩的電話以後,朱立誠立刻給裴濟打了過去,裴濟聽說朱立誠同意,讓曾若涵做他的秘書了,也還高興,說自己這就給孫運喜打個招呼,讓小曾明早就過去為你服務。
朱立誠聽後心想,你這話說得可有歧義啊,要是被縣委宣傳部的那位聽見了,還不吃了我。
“哦,說漏嘴了,讓小曾過去工作。嗬嗬!”裴濟可能也意識到剛才那話說得有問題,隨即改了過來。
朱立誠一聽心裡更是鬱悶,怎麼聽怎麼覺得對方的話,有越描越黑的嫌疑,於是不在糾纏這個話題,扯了兩句閒話就掛了。
把這兩個問題解決好了以後,朱立誠也就閒了下來。說實話,此時此刻,要想朱立誠靜下心來工作幾乎是不現實的,他的整個人始終處於亢奮狀態。
雖然在人前可以偽裝,但獨自一人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裡,回複地本真狀態以後的他,那種莫名的亢奮,就如永不停息的海浪一般,連續不斷地襲來。這也許就是人性中掩藏最深的虛榮,對於一個農家小夥,年僅二十三歲就已經成為了一鎮之長,說沒有開心之意,激動之感,是人估計都不會相信。
朱立誠雖然反複地提醒自己不可得意忘形,要沉著、鎮定、穩重,然而效果卻很不佳,於是他索性從老板椅上站起身來,來到窗邊,向外看去。
七月的涇都熱得讓人難耐,那令人討厭的知了,拚著命地鳴叫,不知是因為熱的難耐,還是炫耀那動人的歌喉。儘管已經四點多鐘了,太陽還是如六月的荷花一般——正當時,把樓前的那塊寬闊的水泥地曬得慘白慘白的。
在水泥地麵的儘頭,有兩把小花傘從廁所的位置漸漸近了,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,泯州的大姑娘、小媳婦也都喜歡學著大城市的人用傘來遮陽了,看這趨勢,應該有點效果,這不大街上的女子都是雪白粉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