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說他們是衝著古尚誌的麵子,想給這對孤兒寡母一些補償,那也說不過去,因為人家並不想拆遷,他這可有硬逼的嫌疑。要真想幫助她們的話,途徑多的是,乾嘛非要在這上麵較勁?朱立誠百思不得其解。
此後的兩、三天時間內,西山縣公安局長鄭飛被撤職的事情在整個泰方市傳開了。這倒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有多大的轟動效應,而是鄭飛創造了泰方市曆史的一項記錄。他從被任命為西山縣縣長到被撤職一共隻有七十八天,也就說他隻擔任了兩個月多一點的公安局長。這種情況,在泰方市的曆史上是空前的,至於說會不會絕後,這就不得而知了。
林之泉當天晚上就得到了消息,鄭飛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被拿下了,當吳康、梁浩康在久江東堤大酒店宴請朱立誠的時候,他就悄悄來到了林之泉位於泰方市建業路上華府雅居小區的家中,準確的說,這兒是林之泉的外室,也就是他和郭鄖的姐姐郭青玲的家。
鄭飛是他的鐵杆手下,是這兒的常客。
他從徐城到泰方西山縣站穩腳跟以後,就把郭青玲接了過來。對方為此也辭去了工作,專心做起了他的偏室。兩人之間本來並沒有多少感情,隻是一種金錢與美色之間的交易,但隨著郭青玲那次“不小心”有了身孕,並堅持生下一個小男孩以後,他們之間的關係融洽了許多。
林之泉和他那名義上的老婆一年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到一個月,自從郭青玲為他生了兒子以後,他找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家的感覺,之前對對方的那點怨恨早就化為子虛烏有了。現在,兩人的之間的關係格外融洽,要不是因為有唐允成在,他們也許早就雙宿雙飛了,目前看,這隻能屬於不切實際的幻想。
林之泉聽了鄭飛的話以後,心裡不爽到了極點。他現在將西山縣當成了他的後花園,為了保證自己在那兒的利益不受侵犯,他借著上調市裡的機會,和吳康達成了一致,本以為可以高枕無憂了。
想不到朱立誠空降泰方市以後,居然還帶來了一個幫手,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盧魁的秘——梁浩康。林之泉當時就感覺到這事情有蹊蹺,特意打了個電話給嶽父打聽這事。誰知唐允成竟說這中間具體是怎麼回事,他也不清楚,隻是提醒林之泉儘量少招惹他們,免得引火燒身。
這也是林之泉見朱立誠到泰方市成為常務副市長,他仍能繃得住的一個重要原因。另外,他覺得朱立誠空降而來,對元秋生的影響最大。即使要動手的話,也輪不到他一個市長助理去衝鋒陷陣,畢竟他的層次和對方還是有差距的。元秋生第一天的表現讓他很是開心,以為可以就此坐山觀虎鬥了,誰知第二天對方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,搞得他鬱悶不已。
就在朱立誠出來泰方市的那天晚上,元秋生特意向他打聽了朱立誠的情況,他當時毫無保留,把他知道的一口氣全都說了出來,包括對方在省委黨校的事情。他現在甚至懷疑,元秋生的態度之所以發生改變是不是和他透露的這些信息有關,元秋生也感覺到了壓力,不敢找朱立誠的麻煩了。
意識到這個情況以後,林之泉悔恨不已,他之所以把朱立誠說得那麼厲害,是想讓元秋生引起足夠的重視,這樣可以把那貨徹底收拾妥帖了。想不到他一番添油加醋以後,居然把元秋生給鎮住了,這結果真讓他有種欲哭無淚之感。
林之泉聽了鄭飛的話以後,心裡雖然不爽到了極點,但他心裡很清楚,這事隻能到此為止了,就算要扳回來,也隻能等以後再找機會了。不出意外的話,西山縣明天一早就會召開常委會討論鄭飛的問題,到時候對他的處理意見就是縣委班子做出的決定。不要說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市長助理,就是市長、市委記也無法改變這個結果。
鄭飛看到林之泉久久沒有開口說話,知道這事基本沒戲了,但仍不甘心,低聲說道:“老板,這事雖然倒黴的是我和郭鄖,但實際上人家是衝著你去的,還不是因為看我們倆都是您的人,所以才出腳猛踩,您這要是什麼反應也沒有的話,那西山縣的兄弟們可能都會覺得心寒不已呀!”
林之泉聽到這話,自然明白這是對方在擠兌他,於是當即撂下臉來,怒聲罵道:“這事你還有臉說,你到現場以後,什麼情況都不問,就直接胡說八道,這不是等於把把柄往人家手裡送嘛,現在跑到我這來唧唧歪歪的,你以為我是誰呀,什麼事一句話就擺平了,你也太看得起我了。”
鄭飛見林之泉真的光火了,哪兒還敢再多嘴,滿臉賠笑小心翼翼地坐在一邊,頭如雞啄米一般頻頻點個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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